懂无知,只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很恐怖的事,于是只会哭。
那唤作林妙月的少女脸色倏地惨白,突然间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地说:“大人,玥儿年纪尚小,实在,实在不堪承受,请大人饶了她吧,请大人饶了她吧……”
鲁全书还没说什么,龟公的脸先阴沉下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看来给你教训还远远不够。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留一口气就行,只要不死,楼里多的是伤药,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凤楼的手段多。”
玥儿也慌了,连忙也跪下来,哭着说:“不要打妙月姐姐,不要打妙月姐姐,玥儿愿意留下来,求求大人不要打妙月姐姐……”
龟公恶狠狠道:“谁也不能触犯楼里的法规,谁再替她求饶,别怪我手中鞭子不长眼睛!”说完抖一抖衣袖,就探出一条长鞭。
“且慢。”鲁全书心中已然十分不悦,心说到底是你做主,还是老子做主。
他转向林妙月,淡淡道:“既然你求我饶了她,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只要你留下来代替便可,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林妙月望了一眼玥儿,咬唇说道。
“妙月姐姐……”玥儿哭成了一个泪人。
被人扫了威风,龟公心里头虽然很不痛快,却也不敢得罪三品侍郎,点头哈腰地把剩下的少女押下去了,不免又是一番作威作福。
玥儿被押回了荔园,荔园是专门关押调教像她这般的雏妓,里面不但有专职的打手看管,还有从凤楼前线退下来、年老色衰的妓|女,专门负责教授新来的伺候男人的本事,被称为凤头。
徐凤兰今年三十有五,她就是其中的一个凤头。
她十岁被掳来,五年“学艺”,从十五岁开始接客,二十年的大好青春都葬送在这里,到老了,总算混了个算是清闲的活计。像她这样的凤头其实寥寥无几,在黑山,除非你有修行资质,否则作为一个女人,命运是很悲惨的,除了陪男人喝酒睡觉,要么饿死,要么自杀,再没有生路可走。
凤楼非比等闲,黑山至今都不曾暴露位置,就可以想知,她们即使为凤楼赚再多钱,也得不到自由,甚至连平凡的相夫教子都不可能得到。
徐凤兰很清楚自己仅剩的价值,就是为凤楼培养新血,假使连这个活计都做不好,那么她的命也就走到头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把一辈子都葬送在这里,她憎恨这里的一切事物。
二十年,她也不是白过的,她已经找到了逃脱的办法,只要……
“兰姨!”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哭喊声打断,只见新来的年纪最小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进她的屋子里来,“妙月姐姐她,妙月姐姐她……”
这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徐凤兰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分外怜爱,连忙迎上去抱着她说:“发生什么事了?不要慌,慢慢说。”
“妙月姐姐为了玥儿,呜呜呜……”
等玥儿好不容易把事情讲清楚,徐凤兰紧咬贝齿,半晌后无力地松开,幽幽叹气道:“玥儿,我们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做主,从被抓到黑山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人所应得的尊严以及自由,惟有抛弃它们,你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玥儿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妙月姐姐了……”玥儿抽泣着说。
徐凤兰轻声安慰道:“像你妙月姐姐这样的姿色,即便被摘了红丸,还是有很大的价值,楼里不会让人轻易害死她,你就不要担心了。”
玥儿听得似懂非懂,她哭累了,伏在徐凤兰怀中慢慢地睡过去了。
徐凤兰看着睡梦中依然恐惧地直发抖的小姑娘,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旋即坚定了决心,喃喃自语道:玥儿,兰姨带你们离开这里,兰姨一定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她明知道,多带一个人,就少一分逃脱的希望。
半个多时辰后,林妙月被几个打手抬到了她的房间,被命令治疗她的伤势。
林妙月原本就已经有伤在身,被抬回来后,更是奄奄一息,几乎只剩了一口气。
狼藉不堪的下体,依旧往下淌血,身上到处都是野兽啃咬般的痕迹。
“该死的畜生……”徐凤兰心中涌出无限的悲愤,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力感。
“兰姨……”这时林妙月勉强睁开眼睛,“玥儿,玥儿没事吧?”
徐凤兰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你是个好孩子,玥儿没事,在里面睡着了……兰姨已经找到逃脱这里的方法,你现在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兰姨就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