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今立刻向刘承风的方向喊道:“刘将军,是一伙剪径的蟊贼,你冲上去将首领制服,他们就不敢再反抗了!”
刘承风听罢,神色一振:“弟兄们撑住!”他身形一闪,如化一道青烟,撞碎了一块檑木,并如疾风般在陡峭的悬崖上奔驰。
高十数丈的悬崖,两个眨眼便越了过去,他冲出峭壁,目光在那群蟊贼里搜寻,忽见一个大胡子向后逃,沉声一喝:“还想逃,给我死来!”
暴怒之下,元气毫无保留,泄洪般化作一道黑色的大龙卷,凡是被卷入其中的盗贼,纷纷被绞碎成粉,除了一点血,再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黑龙卷肆虐,百十个盗贼不消半刻功夫便死了个干干净净。
刘承风舒了一口郁气,便从崖上下来,见自家弟兄死伤很重,不禁作怒目金刚状:“该死的蟊贼,这样大胆,连御前卫士也敢袭击,活该死绝!”
连海长今看着有些不舒服,道:“刘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做得那么绝!”
“哼,你这后生懂什么,今天若换了别人,能讨得什么好?”刘承风道,“杀他们是替天行道!”
连海长今看了一眼马车,心想如是往常,居士早就出来制止了,柳林禅院的事,对她影响很大,也不知她能不能经受得住打击。
队伍重新出发。
……
翌日,萧城府衙。
王元朗心情忐忑了一个晚上,但城里城外,到现在也没有命案发生的消息。
难道没人发现尸体?
他有些烦闷,便走出屋子,正见自己的副将杜威走过来,说道:“将军,张刺史说要亲自带我们去禅院看看。”
“现在?”王元朗皱眉,“是他查案还是我查案,他比我还急?”
杜威一怔,心道路上你不是催着我们拼命赶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凶案现场?心里腹诽,面上当然不敢表露,道:“将军,依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合适?”
“再晚点,不要来烦我!”王元朗摆了摆手。
“那卑职去通知张刺史。”杜威点一点头,转身便走。
“等一下!”王元朗忽然叫住了他,眸光闪烁着。
杜威回身:“将军?”
王元朗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是我的心腹,不会出卖我对吧。”
“当然,卑职死也不会出卖将军。”杜威重重点头。
“附耳过来。”
王元朗在杜威的耳畔低声道:“城外竹林有两具尸体,你去看看还在不在。如果还在,你守在那里,如果黄昏时还没被人发现,你就回来向我汇报。”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办好这件事,半年之内,我保你一个虎校!”
“喏!”
……
同一时间,永陵向幽州方向三百里处,一辆马车飞快奔驰。
“主人,你赶那么快做什么呀?”车厢里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
赶车的人黑着一张脸,只顾闷头赶。
被喊作主人的人是赶车的,喊别人主人的人,却坐在车里面,实在太古怪了。
“他除了赶车,也没别事可做了,吃你的炮。”
车厢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绝色美人儿在下棋,小美人棋力不高,一看自己的棋子又被吃了,不由得冥思苦想,也不接话茬儿了。
他们一个叫沈流云,一个叫芙儿。
被冷落的自然便是燕离了。
“您怎么知道我要去幽州?你俩是不是串通好了?”他忽然开了口。
车厢里面,沈流云不禁笑了出来,道:“芙儿现在是我的人,负责监视你,你不要欺负她。”
燕离道:“你们都是我的姑奶奶,我也就赶车的命了!”
沈流云只是笑,却不说话。
燕离于是专心致志赶车,速度就很快,当天的傍晚就到了萧城门外。
这时节,即使是幽州,也有些热了。
在经过一片枯竹林时,车厢里忽然传出沈流云的叫声:“停车。”
燕离当即勒住马头,道:“还差一点才到,怎么?”
沈流云掀开窗帘,嗅了嗅,道:“我好像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你去里面看看。”
燕离无奈道:“荒郊野岭,有尸体很正常,兴许是什么野兽的。”
“你去看看,”沈流云坚持道,“万一有人死在这里呢?尸体都发臭了,要是就这么让他曝尸荒野,也实在太可怜了。”
燕离只好答应,便走进枯竹林,也和王元朗一样,看见一个老和尚靠坐在岩石上,胸口插着一柄短刀,头颅低低地垂着,但腐臭的味道,不是他身上的。
他蹲下身,摸了摸血,还是温热的,不禁挑了挑眉。
“燕离,你好大胆,竟敢杀害法相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