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的眼神实在恐怖,就好像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燕离很有种被对方看穿了的错觉,心脏险些跳出来。
“父亲……”他低低叫唤一声,眼神有些躲闪,就像老鼠见了猫。
这虽然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不过正贴合了上官飞鸿平日里的表现。
上官金虹淡淡地点头,道:“坐吧。”
说完当先坐下。
饭厅的香帐是上等的云罗纹,绣着水云暖烟。网状的窗格和四面玉柱都由年份悠长的紫檀木制成。地毯的绣工出自云水榭。凳子是梨花木制的,算不上珍贵,却非常坚固。桌布是两张完整的大得夸张的虎皮。
早膳简单而精致。
燕离坐了下来,拿起象牙箸,等着上官金虹先动了筷,他才夹了一个茄子煲,放到盛好稀粥的碗里边。
每一个动作习惯,几乎完全与上官飞鸿一致。
这些在他心中早已背熟。
这个家中还有个奇怪的讲究:食不言。
老学究的时代早已过去,修行者之间很少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一顿饭在尴尬的沉默中用完。
至少在燕离感觉中,父子五人坐着都不说话,实在有点尴尬。
仆从送上来五盏茶,各自漱口完毕,上官金虹才缓缓开口道:“老大修行怎样?”
燕离知道现在还不能走。吃完之后就是例行的“晨会”,就跟早朝似的,他们像臣子一样汇报任务事项,上官金虹则如同皇帝,给出评价或者继续下达更多的命令。
“还是无法领会武道之真。”燕离道。
“成天寻欢作乐,能领悟就有鬼了。老三上官飞鹰掌管地杀堂久了,让他看来颇有不少的煞气。
“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他的眼神桀骜,丝毫不给上官飞鸿面子。
“三弟,怎么跟大哥说话的?”上官飞鹏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沉稳。
上官金虹抬起手摆了摆手,道:“修为之事看机缘。老大掌管船坞,还算尽力,这不用苛责。但昨日张劲说账目有点不对,是怎么回事?”
燕离不动声色道:“账目之事已然澄清,是管账的不小心记错了。”
“那就杀了。”上官金虹淡淡道。
燕离心中一跳,故作轻松道:“虽然犯了点小错,不过孩儿用的还算趁手,换了别个,未必更好用。”
“哦?”上官金虹目光变得极具神光,灼灼地盯住燕离,“你今天很有长进啊。”
“父亲指的什么?”燕离只觉心惊肉跳,又不自觉地开始怀疑被识破。
上官金虹道:“以往你不会忤逆为父,更不会替他人着想。”
真不愧是亲父子!
只不过一丝丝的改变,立刻就被发现了。
燕离暗骂自己嘴拙,连忙笑道:“父亲要杀,那杀了便是,孩儿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
“很不错。”上官金虹微微地点了点头。
燕离揣摩不透到底是真不错还是假不错,左不错还是右不错。
老四上官飞龙幸灾乐祸道:“大哥你不是不知道,父亲对账目之事,一向非常严格,记错账实在不能算小事,杀了他还算便宜了。”
说着转向上官金虹,“父亲,血手阁近来无事,闲出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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