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搓了搓脸,神智渐渐恢复了清明,想来二十多天的荒原日子,留下后遗症也很正常。
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环目四顾,新支起来的帐篷里,躺了十来个人,似乎还在昏迷之中,罗方朔靠着临时灶台打盹,嘴角流着涎水,不时地发出傻笑,不知做到了什么美梦。
微风很凉,吹来充满草绿的空气,心旷神怡。
他捏了捏大腿,微疼,“好了,这里才是现实。”
站起来才发觉全身酸痛,无奈又躺了下去,调动真气,正要修复受损的肌体,却意外发现,受损的肌体正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治疗着。
稍一感应,便察觉到是自己的血。
他险些忘了自己身上流淌着的已然不是人血。
其实早该察觉,在转化成魔血的第二天,他在巨阙山里受的重伤,就几乎痊愈了。魔血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还能燃烧,这么看起来,实在比人血强太多了。
但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魔血的反面是什么?
似乎渐渐现出了端倪。
他又觉出了困倦之意。
魔血在修复身体的同时,也给身体带来了大量的疲劳。这并不能单纯用真气来消除,睡眠似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既无需付出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反正还不能行动,倒不如再睡一觉吧。
这样想着,他又坠入了梦河之中。
梦里边还是那个无尽荒原,但他心中已没有恐慌。不过,他已走得厌倦了,于是在梦里边,他也躺了下来,把眼睛闭上,然后开始睡觉。
在睡觉时的梦里边睡觉?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答案是有,在睡觉时的梦里边睡觉,居然又做梦了。
在梦里边的梦里边,自己的身体似乎无限缩小,视线朦朦胧胧,四肢都还不能动弹,如同才刚出生的样子。
“是吗,原来是你在呼唤它,可是要当它的主人,会遭遇很多不幸,你做好面对的准备了吗?”
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缓缓地弯下腰来,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脸,“白空雪做出了她的选择,我想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愿星海遮不住你眼睛。”
婴孩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不能表达。
女子俯身,挂了一个什么在燕离的脖子上。
燕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在胸口上,下意识地抬手一摸,眼前闪出刺目白光,再睁开眼睛,四周围一点变化也没有,似乎才只过了片刻的功夫。
他的手正放在胸口龙神戒上,不禁疑惑地皱眉,方才那是什么?
如果说只是一个梦,那也太逼真了,脸颊上还残留着那女子的柔荑的触感,像一团棉花糖般柔软,被她那一双眼睛注视着,竟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是谁?
怀揣着这个疑问,他忽然感觉到一个灼热的视线,心中一惊,迅速转头望去,就见钟汉秋不知何时已然坐起来,正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看什么?”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