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年那满怀憎恶的心。
陶小娘死了,对外只说是染疾暴毙,给举办了葬礼。陈安也死了,他没能等到那一笔巨额的财富,就被凤知年给碎了尸。其实他用膝盖也能想到,凤知年何等人物,睡了他小妾,怎么可能活着离开?凤琳果如田氏计划的那样,被过继到了大房。
因陶小娘不守妇道,凤知年只允许兄妹两个守灵三日。这一日期满,凤琳一人来到聚芳斋,找到了田氏,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你跟陈安谈话了。”
田氏才刚想展现一下主母的柔情慈爱,就被这话给震得骇然失色:“琳琳,话可不能乱讲,日后我就是你母亲,你唯一的依靠了!”此事若泄露给凤知年,陶小娘抵受不住诱惑固然有罪,她这个始作俑者恐怕也难逃家法。
凤琳冷笑道:“此事你我心知肚明,要我不讲也成,你要负责治好凤九的手,待我日后当上庄主,自然把你当成母亲一样优待着;如若不然,我定搅得你聚芳斋鸡犬不宁!”
田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想那废物虽天生手疾,但并非不能治,只消花费些钱财罢了,剑神山庄有的是钱,何必跟这小丫头鱼死网破?于是答应下来。
凤琳欢喜地跑回漱玉居,但找遍全院,却全无凤九的影踪,只在他房中找到一封信。
“致琳琳,当见此信时,哥已离去,望你好好珍重,待哥归来之日,便是复仇之时!”
从这一天以后,凤九就消失了,凤琳在凤九房里大哭了一场,大喜大悲之下,竟是直接病倒。这一病就是两年。
两年以来,凤琳不吃不喝不说话,更别谈练剑,若非凤知年坚持不懈每日里来给她输入真气,她早已饿死在床上。
这一日,凤琳听见外面有人谈到玉漱居,勉强打起精神听起来。
“听说了吗,玉漱居闹鬼了,打更的张伯你知道吧,他昨晚上经过时,竟然听到有人在哭。”
“哭?莫非是陶小娘的鬼魂?”
“难说!不过大娘子已经下令,所有人不得再靠近玉漱居。”
凤琳爬起来,两年以来头一回下地,走不两步又摔倒,但终究有着底子,适应了一阵,勉强能走动,就一步一步挪到了玉漱居。
两年荒置,玉漱居已长了不少的杂草,从前门进去,她闻到有一股焦味,走不多远就看到陶小娘被杖死的地方,有个背剑的少年郎蹲在那里烧纸。
燕离跟顾采薇对视一眼,已从背影认出就是凤九。
两年不见,凤九的身高一下子蹿上去,长到了近八尺,高了凤琳整整两个头。凤琳呆呆地看着凤九的背影,深陷的眼窝里有泪水在打转。
凤九忽有所感,回头一望,黝黑的脸庞上便挂上了笑容,“琳琳,哥回来了。”
“傻凤九,你跑去哪里了!”凤琳带着哭腔嘶哑地喊着,踉跄两步,不小心扑倒在地,吃了满嘴的沙尘。
“琳琳!”凤九如风一样冲上去,把瘦弱得不成样子的小姑娘抱到了屋中,随手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把凤琳放到椅子上,小心地替她擦着脸,又拿水给她漱口,“哥临走时不是让你好好珍重自己,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大房的人欺负你,不给你吃?”
凤琳把头摇了摇,“傻凤九,你去哪了,怎么黑了,还长那么高,我快不认得你!还有你的手,怎么好了?”
凤九笑道:“我下山之后无处可去,看到有人贴纸要账房,我就去了。后来才发现是在船上做工,船老大见我字写的漂亮,也不嫌弃我,把我留着,我在船上待了一年多,一次出航遇了海怪,师尊救了我们,他夸我心无旁骛,不但救我,还收我为徒,然后带着我飞起来,找了一个很老的爷爷,帮我治好了手,我就跟了他修行。现在你哥我可厉害了,前几日还剿了一个贼窝呢!”
凤琳没想到凤九下山之后,能有如此机遇,如果当初真留下来,能不能治好手还是两说,又惊又喜地说:“傻凤九,你有出息了,以后可以保护自己了。”
凤九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道:“琳琳,当年娘的事我查清楚了,是大娘子策划的阴谋!两年前哥说过,归来之日,便是复仇之时!大娘子害死了娘,害得我们兄妹不得团聚,这个仇今日就报,等哥杀光聚芳斋的人,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