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也有一点若即若离。
当郑言走进于佳的办公室时,就发现于佳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珠。
“于佳,你怎么了?”郑言紧走了几步,攥住于佳的手问。
“我好像肾出现了问题!也不知道是右腹疼还是腰疼,还恶心,总是吐,浑身没劲!”于佳疲惫地说。
“能不能是胆囊疼或阑尾疼啊?”郑言似乎很专业地说。
“什么胆囊和阑尾呀,我的肾一直不好,一定是它出了问题,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于佳有些不耐烦地说。
“别瞎猜了,赶快去医院!”郑言架起于佳的胳膊就往外走。
在医院里,于佳就要挂肾内科,她一口咬定就是肾出了问题。医生看了看于佳的症状说:
“你不是肾病,你是急性阑尾炎穿孔,需要马上手术!”
于佳听了这话,就长长地出了口气。但她还是担心自己的肾,她决定在这次住院期间,自己一定要做一次肾穿刺检查。
阑尾手术的第二天,管财务的孙莹打电话哭着说:“于姐,出事了,出纳员马越把账面上的30万元钱转走了,不知去向了,可能跑路了!”
于佳的火呼地就上来了,她打马越的电话已经关机。于佳就要下床回印刷厂,郑言一把摁住她说:
“你刚手完术,你不要命了,我这就去印刷厂,如果真的转走了,我们就报案!”
“好!你快去!我等你电话!”于佳有些崩溃地说。
来到了印刷厂,郑言见到了孙莹,他们一起去了银行。账面上的30万元钱已经在两天前就转走了,是转到一张个人的卡上。郑言让银行查一下那张卡上的余额,银行的业务员说:“不可以的,我们要为用户保密,想查你就去公安局立案!”
很快就立了案,银行也查出来结果——那张卡上的金额是零,马越分七次支走了这30万元。
郑言掏出自己的卡划出30万,打到了于佳的账户上。他对孙莹说:
“你一会打电话告诉于佳,就说那30万元,转到别的账户上了,还没有支出去,是公安局及时地冻结了账户,才被银行追回来了。她刚刚做完手术,不能上火,这事只能等公安局破案了。”
孙莹会意地点了点头。
接到孙莹的电话,于佳总算松了口气。等见到郑言时,于佳感激地说:“郑言,谢谢你及时地报案冻结了账户,不然那30万就没了,等我出院了我好好谢你!”
“说!怎么谢!”郑言歪着头坏坏地说。
“怎么都行!”于佳满脸绯红地说。
七天后的一个午后,于佳的肾穿刺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于佳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她高兴地办了出院手续。
在市里最好的“富源”酒店,于佳请郑言吃饭,她要答谢他:一是,住院这七八天,床前床后的,郑言的悉心照顾。二是,郑言为她及时地冻结了马越的银行卡,追回了30万元。
席间,于佳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后于佳的脸色就变了。
“您好!您是曙光印刷厂的于佳女士吗?”
“您好!我是于佳!”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经侦科,你们报的案在逃犯马越已经抓到了。赃款已经追回了,但只剩下20万了。有时间您来趟公安局做一下笔录。”
“钱不是早就全额追回了吗?你怎么又说只剩下20万了?你们还要10万费用啊?”于佳很生气地问了一句。
“于女士,这就够快的了!这是近几年破案最快的一次了!什么10万费用啊?我听不懂你的话!”对方显然也有些不高兴了。
郑言赶紧抢过手机挂了电话,于佳生气地说:
“干嘛呀,郑言!你挂电话干嘛?我的钱不是都进账了吗,现在怎么就突然告诉我,是20万了,那我还要给他们转回10万元?”
“于佳,你别着急,我慢慢告诉你,那30万元钱根本就没追回来,那钱是从我的卡上划出来的,打进你的账里的,你那天刚做完手术,我怕你着急,就告诉孙莹撒了个谎。”
郑言再也不能隐瞒了,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于佳。于佳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端起郑言的酒杯,把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于佳,你干嘛呀?你刚做完手术,你不能喝酒的!”郑言伸手就去夺于佳手中的酒杯。
“郑言,你别抢酒杯,我还要喝一杯,今天我高兴,丢了10万元钱,我也高兴,因为,今天我才真正地认识了你!”于佳说着说着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于佳,你别哭,这样对身体不好!”郑言边说边伸手去擦于佳脸颊上的泪水,于佳没有躲闪,任凭郑言的手在两边的脸颊上擦拭,抚摸。
于佳在心里想:自己终于等来了“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可海子他等来了什么?他等来的是隆隆的列车一刀两断,他等到的是封冻的江面冰消雪融,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好把他送到大海的入口。
这几年,于佳一直在等待,等待陈哲能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回来,能给她一个春天,可陈哲却给她留下一个落英纷飞的秋天,又一个冰封期的到来,她将无望地在这漫长的寒冷中继续等待。
郑言轻轻地把于佳揽到怀里,任凭她抽搐地哭泣,任凭邻座的人疑惑地观望,任凭时间在这一瞬定格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