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时,白娘姨来了赏春阁,莫如夫人赶紧陪着笑解释:“昨天郎君醉得厉害,流江园小开背回来的,若是赏春阁便不会如此……”
“前面带路!”
莫如夫人赶紧扭腰走到前面,踩着小碎步,紧快走到前面:“娘姨且慢些,郎君怕是还未醒呢……”
秦无衣宿醉未醒,白娘姨到的时候薛诗音刚换了炭火,正在备茶。一看夫人引着的白娘姨,赶紧起身,低眉顺眼侧站一旁。
“把头抬起来。”
白凤鸣仔细端详了一会,问道:“竟然还是处子,你是谁家待年(未嫁姑娘)?”
薛诗音小声答道:“前汴梁州府县尉薛忠之后。”
白凤鸣思虑片刻,尖锐的目光盯着薛诗音:“无衣还小,大事有他师父,且不是自己随便就能做主。”
“诗音知道了。”薛诗音小声回道。
“新岁(过年)多大了?”
“二十四。”
“哼哼,乖巧倒是装得好,就怕后来藏不住,且去把他叫醒。”
薛诗音赶紧投了温手巾,一边轻轻给秦无衣擦脸,一边轻声叫他:“无衣,娘姨寻你来了……”
秦无衣朦朦愣愣醒来,一听是白娘姨,却是不急,不慌不忙在薛诗音服侍下穿了衣裳,用茶漱口,穿戴整齐才从卧房出来。
见人叫了娘姨,便就坐下来喝茶吃点心。
“你这冤家,倒不省心,且是闹不够了。”白娘姨皱着眉训他。
“娘姨,秦家两世为奴,父亲操劳辛苦,岂如牛马,累得主人赏赐,娶得我娘。从此后,两人旦夕劳作,苦养我和弟弟,为了能让我读些书,我爹每日便比别人多劳苦一个时辰。但终年到底,一家人所收所获皆是主家所得。那时,爹娘便日日夜夜盼着,几时能像良人百姓一样生活。”
秦无衣淡淡的语气很轻松,像似在说别人的故事。
“何曾料到,良人百姓亦不过如此,权兵之下随意戮杀,竟如猪狗。即如此,还做样子查那些贼人作甚!”
“你们先下去吧。”白娘姨让莫如夫人和薛诗音几人都出去。
待人走后,白娘姨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无衣,你读过书,想的多,这些事娘姨答不得你,以后且问你师父才好,但贼人却是不得不除。”
昨天抓获弓弩手一十五人,路上便死了三个,回去之后刑部自是连夜拷问。
据其供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山匪,被人收服之后赏了钱财,他们的任务就是射杀将军府的人,主要目标便是秦无衣和袁旖云。
事先带领他们的人并未告知对手武功高强,他们也以为是普通军将。交手之后才知道,敌军那人仅是射箭,就比教他们的百长不知厉害多少,极其熟悉应对弓手,并且还击能力非常恐怖,几乎箭箭伤人。
最后禁军飞骑来了,他们便躲避人烟,绕山而去,从城东跑到反面城西,躲进鹰嘴山,等待曲将军的命令。
可刚刚得知近几日便要绕道梁国进入西夏的时候,就被都护府带兵擒获了。
至于曲将军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将军府的人,这帮贼匪一无所知。
云浩初也问了话,正如他所料,这些人不过乌合之众,教他们的江湖游侠根本不懂带兵,不然栖霞山截杀,不会是当时结果。
至于后来的话,云浩初和白娘姨都不信。
这些贼匪未必说谎话,但那个曲将军的话却不是真的。这样一帮人,怎么可能绕过梁国,梁国兵马强盛,这些人不被杀干净也剩不下几个。
有几个秦无衣和谷雨这样的鬼头。
绕道梁国不但要人机灵,还得运气超好,不然下场就是让人抓去使苦役,奴隶都做不成。
所以,这些人不除,便一定是扬州将军府的遗祸。
至于那些百姓,只把青壮男人带进了江宁府城,其余人在城外便杀掉埋了。
这之前,袁旖云还跑去找了公主,又和公主见了太子杨君晟。结果太子警告袁旖云,若再管不住下人,就让袁牧野来江宁述职。
“冤家,太子要掌实权,必先立威,这才刚刚开始罢了。你在江宁早便得罪了那些口舌之人,不适之言下一刻便会传到太子耳里,以后切忌论上,万要小心。”
白娘姨把秦无衣当孩子一样,苦口婆心的跟他讲利害关系:“吴国皇上便是兵马得天下,一路杀过来的,颜正卿说杀就杀,何况咱们。”
“今日一早,都护府便兵分两路,一路去独孤城抓人,一路便去平那青柳村,云管家已跟着去了。这些事,做好了大功一件,若是做不好,给了大理寺和刑部话柄,还不知怎样。”
“好在事情已经有了大概脉络,海大户的盐铁必是给了哪些逆贼,他们怕不知你和小二手里都有什么证据,便想除掉你们,这里面还不知藏着什么祸害,你倒是闹上了!”
“还和小二吵,岂是忘了,那豹胆熊心偷给你吃,岑过的仙丹不都是偷给了你,便是你受伤,又跑去给你送鹿心鹿血!看她吵着要杀你,可是真砍一次。”
“你便倒好,还躲到这里,知你一夜宿醉,不知便以为又是花天酒地,不堪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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