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长的可真好看,听说还是皇上钦点的。”莲堇小声说道,眼角忍不住朝另一边看去。
桃花站在门外,看着有三间屋子那么大的房子,里面有很多在劳作的宫女,有的在整理布匹,有的在裁剪衣裳,各有各的分工。
琉璃将司衣司的宫女都召集到了大殿内,桃花大概数了数,这乌压压的一大片人,起码得有一百号。
“各位,我是上官桃花,接下来的日子我将和亓掌衣一起管理大家的工作,同时,我也是名御前宫女,伺候皇上也将是我的重要工作之一;我不在的时候由亓掌衣全权代理,你们只需要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马上过年了,这一个月将会非常忙碌,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好吗?”上官桃花中气十足,活像一个练兵的将军,说完她自己都要笑场了。
“是,大人。”百十个人的声音参差不齐,大家对她的个别新鲜词汇一知半解,只是小心答应着。
“我在问你们好还是不好。”桃花提起嗓门喊了出来,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她的声音。方才门口当值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中一个进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一屋子人声调平稳。
“大声回答我,喊出来,好还是不好。”桃花憋着笑,大声喊道。
“好。”整齐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全屋子的人都羞红了脸,平日里她们哪里这样喊过话。
侍卫在殿外听到如此大的声音,发现情况不对,拔出剑来一个箭步冲进了殿内,惊得殿内宫女连连惊叫。
“侍卫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上官桃花走过去,警惕的看着这个侍卫。
“回大人,方才听到有人喧哗,就冲了进来。”侍卫一脸茫然,扫了一眼殿内,并没有发现什么。
“以后每天你都会听到有人喧哗,下次就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了,反倒吓坏我们这一屋子弱女子了。”桃花拿过他手中的剑,哗的一下子插进了他腰间的铁鞘里。
“是。”侍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讪讪地退了出去,方才喊得房顶都快震碎了,还敢说自己是弱女子,侍卫轻轻叹了口气。
从司衣司回宫女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各处宫里正上灯,远远看见稀稀疏疏的灯光;那雪片子小了些,但仍旧细细密密,如筛盐,无声无息落着。
太极殿的御前侍卫正当换值,远远只听见那佩刀碰在腰带的银钉之上,叮当作响划破寂静雪夜。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踩着那积雪浸湿了靴底,又冷又潮。
刚刚走过宣阳殿,远远便看见一对羊角风灯,引着一乘肩舆从夹道过来,她连忙立于宫墙之下静候回避,只听到靴声踏在积雪上吱吱轻响,抬着肩舆的太监步伐齐整,如出一人,再看看那暗红的轿子,可不就是敬事房送宫妃的。
桃花低着头屏息静气,只觉得一对一对的明黄灯笼照的她心里头沉得慌,一天的疲惫忽然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