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这文化人也这么好糊弄嘞!”
“好啊,二雷,你学坏了,居然敢骗我。对了,二雷,你以前不都是用“俺”自称吗?现在怎么用“我”了?”
“哦,六顺表哥说了,我现在跟着他学文化,那也算是半个文化人了,文化人是不用“俺”的。”
“有长进!”
俩人又走了一阵,到了一条岔路口,左边是通往赵庄的方向,右边是通往六分区根据地的方向,顺溜停下脚步。
“二雷,咋了?”翰林疑惑地问道。
顺溜眉头紧锁道:“翰林,你读的书多,你给我说说,啥是春天?”
“啊?春天???”
“对啊!”
“那不就是春夏秋冬的春天,四季替换的一个季节吗?”翰林道。
“可六顺表哥说是我的春天,啥是我的春天?”
翰林让顺溜把韩征的原话说了一遍,他思索了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大表哥的意思是让你守在赵庄口,没准儿能等到自己的老婆呢!哈哈哈哈哈——”
“老婆,我老婆???”
一直到了赵庄附近,匍匐在高坡的一处草丛里的顺溜还在思索着翰林给他的解释,原来春天就是老婆的意思。
顺溜将自己伪装的很到位,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只是将自己的枪口透出草丛,然后通过瞄准镜静静地盯着淮阴城外的风吹草动。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不见淮阴城外有任何动静,顺溜瞧了瞧天色,有些无奈,再过一阵子自己就该返回根据地了,明天一早还得跟着司令员去五十五师驻地呢!
这狗日的小鬼子,平日里挺活跃的,今天咋就不出来让自己练练枪了呢?
就在顺溜思索着要不要提前结束伏击返回根据地的时候,不远处的山路上忽地传来一道大喊救命的声音。
唯一让顺流觉得有些困惑的是,这声音明明听着是个女娃娃的声音,还十分的悦耳,就像是那黄莺鸟在唱歌似的,可在瞄准镜下,他看到的却是一个面色白皙的包着头巾的白面小年轻。
这小年轻的身旁还有一名老者,两人是农民打扮,似乎正在赶路,却被两个二鬼子给拦住了去路。
那其中一个二鬼子似乎对那个小年轻起了兴趣,居然伸手去拽下了他的头巾,黑如瀑布的长发挥洒下来,顺溜端着狙击枪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下:原来是个女娃娃,嘿嘿,长得还真不赖,那小脸跟大白馒头一样白净。
再仔细一瞧,顺溜又认出了那老者的身份,不正是南各庄的维持会长老宋嘛!
老宋顺溜是知道的,他还听司令员陈大雷说过,那是妥妥的自己人。
此刻在瞄准镜下见那两个伪军居然毛手毛脚的要对着那个姑娘无礼,其中一个甚至还把年迈的老宋推倒,顺溜再不犹豫,早就拉过枪栓,上过膛的狙击枪当即开火。
砰的一声。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高速旋转的子弹便击中了其中一名伪军的胸脯。
另一名伪军大惊失色,就要逃跑,被顺溜紧接着补上的子弹一枪击毙,血丝甚至溅到了与伪军近在咫尺的老宋的身上。
那女娃停止了叫喊,被摔得有些七荤八素的老宋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庆幸和震撼。
直到现在,他们两人甚至还不知道这两个伪军到底是被谁给打死的,开枪的人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直到脑瓜子里还想着“春天”、“那女娃”、“我老婆?”嘿嘿傻笑的顺溜走出藏身的草丛,出现在老宋和女娃的面前。
老宋看着端着枪的顺溜,这才明白,是这个年轻的战士救了他们。
“好小子,你是哪支部队的你叫什么名字?”老宋问道。
“我是新四军六分区的,我们司令员是陈大雷,我叫顺溜……大名叫陈二雷!”听到老宋的询问,顺溜连忙回答道。
“好啊,你杀了两个畜生,这样的畜生,该死!”老宋气愤地骂着,冲着两个已经死透了的伪军的尸体啐了一口,这才想起来感激顺溜,他拉过那女娃说道:“荷花,还不谢谢二雷同志,是人家救了咱们嘞!”
叫荷花的女娃似乎格外的羞赧,有些嗫嚅地冲着顺溜说了一声谢谢,就连忙躲到老宋的身后去了。
可这一声谢谢,偏偏快要甜到顺溜的心头里去了。
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姐姐之外,顺溜还是第一次和另外一个异性搭话,还是个眼睛又大又水灵,简直漂亮到像是会说话的女娃。
“那啥,宋叔,你们赶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直到老宋和荷花走远,顺溜开始打扫战场,他将两个伪军拖到山沟里丢下去,并把痕迹打扫干净。
这才将缴获的步枪和弹药全部背在身上,往根据地的方向返回。
只是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袋里忽然把春天、婆娘、老婆,还有刚才那荷花妹子的面容给联系到一块儿去了,不知不觉之间竟是再次露出了傻笑。
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一个悄悄潜伏着的身影通过瞄准镜将方才顺溜与荷花、老宋之间的情形看得是一清二楚。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自言自语道:“不行,看来顺溜这小子在男女感情上更加的一根筋,照这么下去,能找到媳妇儿就见了鬼了,看来下次特训又该加上一项了:论男女感情与革命事业的必然联系性。嗯,就这么做。”
韩征悄悄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