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么?那位伯爷被掳走后,范阳卢氏的嫡三子就被暴怒的宿国公、翼国公等府上的小公爷打断双腿,长安为之震惊!如今他非但立了大功,而且还剿灭了盘踞东海十数年的海盗,风头一时无两……咦,怎地雁南居今日多了这么些家丁护卫?”
那唤作宾王的书生顺着同伴指向的地方看去,恰好见到两位女子的惊鸿一现,笑道:“方山伯今日回京,莒国公府上的三娘子和方山伯的妾室包下临街的雁南居亲迎,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说起来,唐家三娘子也是个果断的,那时听说方山伯被人掳走生死不知,当夜便住进了方山伯府以表心迹,单凭此事,风华便足以冠长安。那妾室本是烟波楼头魁,在方山伯离京的这些日子里,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更难的是,知进退,懂得失,方山伯端地好福气!”
注意到有耳力好的家丁恶狠狠地瞪过来,那人忙转移了目光,如论如何,站在街角对女子指指点点都是不合规矩的……那方山伯也是个纨绔性子,真要是听说此事后寻自己麻烦,倒也不是不可能。
“走罢,咱们也去一睹方山伯的风采!”
两人相视一笑,联袂而去。
天气炎热,酷晒难当,明德门外却人满为患,有唱喏的宫人扯着嗓子呼喊了好一阵,才堪堪为李承乾等人劈开一条道路。
宫中禁卫如临大敌般凝神屏气,手抚刀柄,神经紧绷,生怕有歹人出没——除了李渊、李二、长孙皇后坐镇宫中,整个大唐最有权势的人全都毕集此处,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这若是出了甚么岔子,怕是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围观的百姓摩肩接踵,奋力地在人群中保持着站姿,瞪大眼睛瞧着从身前走过的李承乾等人,眼神热切。值此灾年,旱灾与蝗灾接连而至,整个关中却无人饿死,这是怎样的奇迹?怕是三皇五帝大治之时都不曾有过罢?李唐王朝的形象在百姓心中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李承乾竖耳倾听百姓们的议论,小脸上的笑意就没再断过。
忽地,不知谁嚎了一嗓子,如平地惊雷,瞬间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大唐万岁!陛下万岁!”
就像一颗石子被重重投进了水里,登时溅起阵阵涟漪。紧接着,“大唐万岁,陛下万岁”的声音像风暴般席卷开来,引爆全场。
李承乾兴奋地小脸通红,举起胳膊也跟着卖力吼了起来,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人见状,趁着无人注意时苦笑片刻,也奋力地叫了起来——政治正确最重要。
数千人的呼喊声可传数里,地动山摇,狂浪阵阵。李承乾喊了一阵,在侍卫的帮扶下稳稳地站在了马背上,双手虚按,渐渐地,狂呼声小了些,终至鸦雀无声。
“炎炎六月,旱灾竟至,焦土千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蝗灾也席卷而来,尽食草木庄稼!诸位父老乡亲,受苦了!”
有禁卫骑着马呼啸而去,将李承乾的话远远地传了开来。百姓登时一片骚动,望向李承乾的眼神里充满狂热。
“万幸天佑大唐,陛下忧心如焚,食不下咽,寝不安睡,设粥棚遮天蔽日。众臣慷慨解囊,地方乡绅鼎力相助,更赖方山伯千里奔波,将东海之鱼虾运往长安,还有翼国公之子亲往林邑,欲送来无数粮食……”
秦琼站直了身躯,脸上满是骄傲,看得尉迟恭等人无比艳羡。
“大唐上下万众一心,终于度过难关!可有些人……”
李承乾的脸色冷了下来,眸子里泛着寒霜,咬着牙道:“国难当头,非但不知救济灾民,反而趁机哄抬物价,企图大发横财,若不是陛下开放义仓,地方乡绅又送来许多粮食,怕早就是饿殍遍地!此等败类,人神共愤!”
李承乾话音刚落,便有百姓愤怒地道:“太子殿下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