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什么心?”
掌事道:“就怕他们打得没完没了,闹出人命来……”
“别紧张。”
苏棠勾唇一笑,慵懒地半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道:“不出一炷香,必然有结果。”
正如苏棠所预料的那样,半柱香后,这场闹剧便以外出修堤党的胜利而告终。
有能耐想要出去赚钱的,大多是年富力强的年轻人,本身就是村里的中流砥柱。他们平时是好吃懒做了些,但收拾几个不讲理的老弱病残,自然还是手到擒来。
苏棠像是没看到他们动手一样,淡淡问:“你们商量出结果了吗?”
“商量出来了。”
一个光荣负伤却仍然神采奕奕的年轻人道:“我们愿意前往裕恒城筑堤,还请江盟主搭线促成此事。”
被打倒在地的泼皮不甘心道:“那村子里老幼妇孺的生计又要如何安置?”
“这么些年来丹鹤峰对我们屡屡帮扶,家家都建有地窖存着余粮,户户手头也都有余款可用。”年轻人一着急,竟然说出了真心话:“你们这段时间就安生务农,等我们筑堤回来了,日子自然会过得更好!”
见自己人公然挑破窗户纸,那帮爱闹事的老油条虽气得头顶冒烟,却也再没了说辞。
“很好,那便这样说定了。”
苏棠颔首道:“明日一早,丹鹤峰会派马车来将你们送去裕恒城。到了南方,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不要给北方儿郎丢脸。”
一旦涉及到的尊严问题,总能激发人性中的热血一面。
村民们齐声相应,各个摩拳擦掌,气氛一片大好。
连城在旁边目睹这一切,总觉得像看戏本子一样不可思议。就连坐在回丹鹤峰的马车上,他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主子发呆。
那宛若天人的俊逸面容,芝兰玉树的出尘气质,龙章凤姿的超然风骨。
怎么看都是自家主子没错,但为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却又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呢?
在连城的理解中,江霖知晓此事后,应该会大发脾气,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善人名誉,和这帮难民就此划清界限,永不与他们往来。
被那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耐,苏棠戏谑道:“连城,你这样基情四射地看着我,是在想什么?”
“什么叫……基情四射?”
连城面带疑惑,不过很快便被别的问题分散了注意力,认真道:“弟子只是觉得,您对这帮难民还是太过良善了些。在我看来,他们既然如此狼心狗肺,您就该直接与他们一刀两断,永不再管他们死活,而不是还给他们介绍赚钱的营生。他们若是因此生恨,要去散播谣言,那就让他们说去,反正都是假的,应当也不会有人会相信。”
“连城呐,你不明白,谣言对一个人的打击有多可怕。”
苏棠半靠在车厢墙壁上,淡淡道:“一个人一旦被捧上神坛,与地狱便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身上出现了任何一点污点,便会成为有心人攻击他的活靶子。哪怕谣言是假的,传着传着,也就会变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