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点都不认真啊,夏洛克,这是在对我不满吗。”导师讽刺一句。
“好了,不要吵架。”时律非常敷衍的劝了一句,“计划已经开始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到收容真理之门的时候了,大家都好好准备吧。”
正好这时希维斯端着晚饭从厨房走了出来,众人便没有再交谈别的,纷纷洗了手坐下了。
夏洛克和导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有导师轻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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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既然本质上都是一个人,那么良好的生活习惯自然也是共享的。
所有人都很早就睡了。
时律一个人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去了屋顶。
夏洛克的天文望远镜还留在那里,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浅色光泽,显得冰冷却又柔和。
地上还有几张散乱的纸,上面压着一只钢笔,大概是他刚做的什么研究。
夜风带着青草的气味吹拂了过来,虽有凉意但并不突兀。
时律坐下来,抬头去看天空。
无论是哪个世界,星星永远静静的挂在那里,不改位置,也不改光芒,只是他从前从未关注这白色的火焰罢了。
现在看来,这从未改变的东西,实在是令人心安。
约定之日,约定,明明是一个这样美好的词汇,但是却注定发生战争,迎来离别。
把真理之门收容后,下个世界,自己就会再度背负上不属于自己的性格,扮演另一个角色,走一段全新的旅途。
爱德华喜欢说些永远、唯一、回忆之类的词汇,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约定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继续深究只会得到痛苦。
任何东西,无论是武力或是智慧,这些都不重要,只有记忆太过执着,唯独我……没有尽头吗?
时律想起了导师对自己说的话。
这不就是自己对自己下的定论吗。
“真是段可笑的人生啊。”
“什么可笑?”导师把手搭在了时律的肩头。
属于普通人的脚步声早就被察觉,时律没有惊讶,他早就知道那里有人。
“我的人生。”时律侧头看他,“人与人的羁绊真是痛苦啊,爱德华。”
导师显然不像是睡下了的样子,他一身装备整整齐齐,下一秒掏出木仓来也不奇怪,显然是早就等着现在了。
他也一撩大衣下摆,坐在了时律旁边。
下一刻,时律的视野里就多出来了一张纸巾。
“……不用了,我哭不出来,这也没什么好哭的。”时律回答,“如你所言,这是我要承受的东西。”
“……本体,已经三年了哦。”导师突然又换了个姿势,直接躺下了,不过却是枕在了时律腿上。
“嗯,三年了。”
已经相处三年了。
“你离开这里,似乎也意味着我们的死亡。”导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看起来大概是从千手柱间那里坑来的,“不过呢,我已经很满意了,人总是迟钝的,即使是我,也有不能理解他人想法的时候。”
“你就是我。”导师抬手,也许是因为迎着月光,总是暗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变得透亮许多,“这是只能用奇迹来形容的事情,心意互通,多么美妙,如果有永恒……”
将要触碰到时律的手被一只手杖无情的敲了下去。
“嘶……好疼。”
夏洛克一脸冷漠的的收回漆黑的手杖,“赫兰德先生,还带着果汁的手请不要随便触碰他人。”
“啊,我知道了。”导师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侦探满意的点头,径直走向自己的望远镜。
“夏洛克,你竟然会对天文感兴趣。”导师决定扳回一局,毕竟这个人非常不坦率,“这么晚还出来活动吗?”
这样做当然有根据的,对于导师来说,他的情绪会非常鲜明的表现出来,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都不会隐藏,说到底,就是根本不关心别人的感受。
无论你听了这些话是害怕还是高兴,导师不在乎。
而夏洛克奉行着伦敦绅士那一套,说话非常注重场合和措辞。
他肯定不会直白说出来的——关于担忧。
“我只是忘了自己的笔记。”夏洛克蹲下去整理自己的纸和钢笔。
“哼。”
我就知道。
导师把手上的苹果塞给了时律,自己翻了个身,继续大谈特谈,“听着,本体,时律,我根本算不上是人,只是那段记忆,那种性格,配合着精神体罢了。”
“能够活一次,我很开心。”
“这件事并不是抓紧就能挽留的,我只是希望你在以后的旅途里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自己。”导师说,“虽然记忆很执着,但是它也最可靠。”
“我啊,只要一没有事做,就和侦探说的那样,不想一些罪恶污秽之事时,满脑子就都是你了。”导师说起“情话”来似乎根本不费力,“这么一想,还真是自恋,毕竟是一个人。”
夏洛克用烟灰色的眼睛沉默的盯着两人。
“啊,我也很自恋。”
时律只是这样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