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放学以后,月森照例在学校琴房呆到最后一个才走。回家吃过钟点工做好的饭菜洗了个澡,他略显疲惫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不经意地看到了被拆开随意放在茶几上的信件。
白天在学校里和教导主任的对话又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浮现。
“月森同学,”在走廊上教导主任叫住了他询问道“听说第二次自选曲目的比赛期间,你的父母亲会回国并且前来观看比赛,是这样吗?
“是的,”月森点点头“我已经收到他们寄来的信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他们可都是久负盛名的音乐家呢,能来参加我们小小的校内比赛真是我们的荣幸。”教导主任笑眯眯地说“那么,
就期待你在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上的表现了。”
“……是。”
月森仰倒在沙发上,抬起右手压住双眼。
啧。
好累。
不只是身体的物理性质上的疲惫,而是从心底深处传来的一种厌倦懒怠感。
窗外天空早已黑得彻底,父母亲都外出参加巡演去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客厅里回荡着电视播报新闻的声音,配合着外面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响,气氛宁静得几乎吓人。大概是因为太过疲惫的缘故,月森觉得眼皮好像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沉,他甚至来不及起身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去,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么做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他受凉了,一整天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月森本来打算去琴房练一会儿琴就早点回家好好休息的,却在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被蹲伏在门口已久的天羽菜美抓个正着。新闻报道部的二年级主干笑眯眯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月森君~我想问一下你家人的情况可以吗?”
“家人?”
“啊,是这样的。你看啊,你的母亲是著名的钢琴家滨井美纱女士,父亲呢则是音乐公司的……”
“抱歉,想问家人的情况的话,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他们本人。”
月森快走几步想要甩开天羽,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不依不挠地追了上来——无奈之下他只能随便拧开一间琴房的门闪了进去,刚舒了一口气,就对上一双惊讶的黑色眼睛。
——是的,他拧开的恰恰是未名练习的那一间琴房r(st)q
“抱歉,失礼了。”隐约听到了天羽喊他名字的声音,月森迅速靠着门背站好并竖起一根食指放到唇边示意未名噤声:“请让我稍稍躲一下。”
未名看着面前的这一场景,眨眨眼睛,也渐渐地反应过来。
大概又是天羽前辈的职业病发作了吧。
“月——森——君!真是的,突然跑到哪里去了啊。”听到天羽的声音由远及近又复远去,两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诶?为什么未名要松一口气?因为她也很怕被天羽抓到啊r(st)q)
“谢谢了。”月森对未名淡淡点头示意。
未名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比起这个,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个,月森前辈,你好像出汗出得很厉害?”
“啊,”月森下意识地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虚汗:“没什么。”
这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未名抿抿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独属于月森的冷淡的嗓音再一次响起:“柳桑,这间练习室你还用吗?”
“……啊,要用的。”
“是吗,那我去找另——”
“月森前辈!”赶紧把琵琶放到一边,未名冲上去扶起猛地踉跄了一下的月森,触手的高热吓了她一跳:“月森前辈你还好吗!?”
“……嗯。”忍住突如其来的晕眩,月森勉强站直身体:“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那怎么样才算有事啊!未名暗暗撇撇嘴,硬是扶着他在琴凳上靠着钢琴坐好,用水浸湿纸巾敷在他的额头上权当是湿毛巾暂时应付一下,未名赶紧跑去校医室找校医,可惜等待她的只有紧闭的大门。
“……”校医怎么这么早下班啊。
无奈之下未名只得又折返回那间琴房,此时月森已经安安静静地伏在钢琴上睡着了。未名重新换了一张纸巾,摸摸他的额头感觉已经没那么烫手吓人了,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但是现在要干什么呢?
未名无语地望着伏在钢琴上的背影,看这个样子他还要睡很久才会醒来,可是她总不能抛下病号自己走人吧?
未名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课间就把作业写完的习惯= =
该干的都已经干完了,又不能练琴吵着病号休息,未名只好随便找个角落靠墙坐下,也歪头渐渐睡了过去。
未名醒来的时候月森正收拾好东西要走,她捏着盖在身上的外套,有些不满地瞪着月森。
——你居然想不告诉我一声就走?
可惜刚睡醒的还带着朦胧雾气的眼睛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月森的脸红了一点,不过幸好他本来就在发烧,所以也看不大出来:“抱歉,看你睡得很沉就没想要吵醒你。”
未名也不是什么计较的人,听到对方这么说也就不再追着不放了。她站起来拍拍裙子:“月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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