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连姨娘怎么好跟女儿探讨这事?
她心中也十分不解,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总不至于得了个丫头,就折腾到现在吧?
“如果张妈妈还活着,咱们的消息也不至于这么闭塞。”
连姨娘身边的心腹张妈妈,连同春平、映秋、银冬、伶夏四个大丫头,现在只剩下伶夏一个了。
伶夏虽然忠心,胆子却小,从前也只让她做些不打眼的事。现在不得已成了连姨娘重用的人,却被云楚忱吓破了胆,总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地下找张妈妈她们,所以胆子越发的小,办事也畏首畏尾,不怎么得力。
此时她听见连姨娘说起张妈妈,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生怕她们注意到自己。
“要不,找刘大家的过来问问?”云千亦还算冷静,想到刘大一家对她们一直忠心耿耿,便想叫过来问问。
结果她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小丫头的禀告声:“姨娘,濯香院的素裳来了。”
连姨娘手一紧,濯香院来人了?
“让她进来。”
素裳不急不缓的进了屋子,扫了一眼连姨娘,见她眼下青影很重,用脂粉遮了又遮也盖不住,便知道她昨晚一定是翻来覆去没怎么睡,心中鄙夷。
“姨娘,侯爷方才醒过来了。”
连姨娘凝眸看着她的神色,竟然看不出什么,便问:“哦?侯爷昨晚竟是在濯香院歇息的?”
素裳也不揭穿她,说道:“侯爷昨晚不知怎么了,迷迷糊糊进了濯香院,似乎身体不适,奴婢们上前服侍,侯爷不肯,最后让奴婢找了刘大进屋。”
连姨娘脸上的神情一寸寸龟裂,“刘大?”
素裳点头:“是,刘大在屋里呆了许久才出来,奴婢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侯爷的事。”
“呆了许久……”连姨娘简直失去了掌控表情的能力,她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一股难掩的恶心涌上心头……
云挽心不懂其中奥妙,皱眉问:“这叫什么事,你为什么特意跑来跟我姨娘说这个?”
素裳看着连姨娘的反应,只觉得解气极了,“侯爷好像很累,一觉睡到方才,又叫了刘大进屋,不过,刘大不知道做了什么,触怒了侯爷,侯爷说要将刘大一家远远的发到庄子上去,刘大是姨娘从连府带过来的,奴婢自然要过来知会姨娘一声。”
连姨娘气的嗓子眼都在发抖,她又气又悔,却不想在一个丫头面前露怯,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素裳扫了一眼云挽心姐妹,一脸的“你们自作自受”,便走了。
云挽心一瞪眼,就要把素裳喊回来教训一顿,云千亦连忙拉住她,“二姐姐,别再惹事了,一会父亲八成还要过来。”
云千亦心思比云挽心深,懂得也比她多,方才素裳说的话,她能猜个**不离十。
因此知道云泓远一会估计会来兴师问罪。
而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呢!
琉璃院的饭菜,是她亲手下的药!
要是事情成了,父亲不会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可现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但没能让姨娘跟父亲重修旧好,还折了刘大一家!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下人跟云泓远行礼问安的声音。
连姨娘手心发紧,不自觉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朝门口望去。
云泓远逆着光走进来,让人看不真切表情。
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
云挽心姐妹俩噤若寒蝉,只听他说道:“你们两个,回自己的院子去。”
云挽心还在犹豫,云千亦已经毫不迟疑的拉着她往外走。
连姨娘咬着唇,看着门口的云泓远。
只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半晌,云泓远终于踏进了屋子,只是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婆子。
婆子在连姨娘不解的目光下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云泓远走近连姨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就是他宠了许久的女人,在他心绪空虚之时,给予他一丝陪伴的女人,为她生下三个孩子的女人。
然而这副美人皮骨之下,尽是丑恶。
连姨娘不知他心中所想,眼含泪光,委屈的看着他。“侯爷……妾知错了,妾只是想与侯爷重修旧好,妾舍不得侯爷……”
“是吗?”
“是……”
“既然如此,为何让人引我去濯香院?难道不是存了害人之心?”
连姨娘面色一变,“侯爷莫要听丫头嚼舌根。”
云泓远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没人与我说过什么,没人嚼舌根,只是前因后果摆在那里,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连姨娘呼吸一滞,哑然不知如何再争辩。
云泓远伸出手,撩起她的鬓发,发丝遮挡着的烧伤显露无疑。
连姨娘急忙用手捂住,“侯爷……你要做什么?”
云泓远嗤笑一声:“何必用这劳什子遮丑,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