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还有些不太习惯,工人们都已撤离,只剩下老板一人善后。装潢公司的老板是个老实本分的中年人,他有些扭捏的凑到罗炜面前:“罗先生,我们公司的施工队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打拼的,谁出点事回家都没法交代。我们都是老实人,挣的也都是辛苦钱,你们这个生意我们实在没能力再做下去了,能不能,能不能,之前的人工钱我们就不要了,能不能帮忙结一下材料费,我也不挣你们钱,给个成本价就行。”
装潢公司老板打退堂鼓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人家不愿意,强逼着也没用,罗炜探口气:“我理解,合同的事情就算了,你联系李佳琛结账吧!”
老板抿了抿嘴:“我一得到消息就给李先生打电话了,前后打了不下十个电话都没通,然后还去找了袁老板,袁老板也联络不上他。袁老板担心李先生出了什么事,已经回去看情况了。”
见老板把衣摆扭成麻花,罗炜心里有数:“你把清单给我一份,我找人核对了就给你打钱。”
老板千恩万谢的走了,罗炜陷入沉思,好好一个人,能出什么事情?还没想出个结果,袁阿姨失魂落魄的走进大门:“没找到阿琛,家里的存款,值钱的首饰都不见了,还有,我找不到房子的产证了。”说罢,一头栽倒下去。
………………
前后相隔不到一个钟头,警官孙涛和林永恒二度光临汉宫北街13号。
迈过被杂碎的大门,还是刚才那个小伙子负责接待,孙涛没好气的开口:“又怎么了,难道刚才上门滋事的那帮人又来过了?”
罗炜指了指瘫在单人沙发上死气沉沉的袁阿姨:“怎么会,街坊邻里都知道你们来过了,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快就二度上门找事不是,是我们袁阿姨有事情需要报案。”
孙涛把人打量一番:“你确定她是要报案,而不是救护车?”
袁阿姨听到报案俩字就是一通心脏乱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慌乱的去扯罗炜:“小炜,我们不报案,我们不报案。”
罗炜给了两位警官一个抱歉的眼神,转而去安抚袁阿姨:“你不报案接下来要怎么办,辛苦了一辈子的积蓄都没了,还有你的房子,难道还真打算露宿街头吗?”
“可,可,阿琛到底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是我们家的希望,不能坐牢的。”袁阿姨边絮叨边低声呜咽。
罗炜心里也不好受,林永恒想起了接警的经过,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这位阿姨是遭到了亲人的诈骗吗?阿姨,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是亲人的关系就纵容犯罪行为呀!”
袁阿姨捂着脸哭泣,却也不再阻止罗炜,罗炜就把李佳琛如何游说要扩大经营,袁阿姨如何全权把事情委托给李佳琛处理,最后定下网吧这边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林永恒不停做着记录,孙涛时不时询问一下细节,二人载着袁阿姨和罗炜回了一趟家,破开李佳琛的房间,进一步确认了嫌疑人畏罪潜逃的事实。
据二位警官推测,遗失的房产证很有可能早在数日前就被李佳琛拿去某些非正规财务公司做了抵押,这种情况除非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不然很难查到产证的具体去向。
出于安全考虑,罗炜很想把袁阿姨带回家休息,可她死活不肯,还一个劲的把人往出赶,美其名曰网吧工地的烂摊子需要处理,再者她心中烦乱,想一个人静静。
无奈之下只得一个人离开,他这会儿倒是有些后悔让西门庆把人领走了,至少有张文远在,还能使使美男计,据说黎小凝的老爸黎叔在道上有些门路,对财务公司的套路也门儿清。
回到家中发现董胖胖、薛大傻和雕兄仨人懒懒的瘫沙发上剥花生看电视。
罗炜钻进洗手间边洗脸洗手边问:“你俩什么时候回来的,吕哥呢?”
薛大傻撇撇嘴:“别提了,花鸟市场那边除了老头就是老太,平均年龄不低于60,连个不塞牙的都没有。”
董胖胖接茬:“唯一一个稍稍能看的小姐姐,就是吕哥的师傅,吕哥还不让碰,没劲。”
这年头四大基本没什么年轻人踏足的场所,晨练的公园,跳舞的广场,喧闹的菜场以及苟延残喘的花鸟市场。
罗炜又转去厨房阳台收衣服,途经雕兄,用下巴点了点:“那你呢,不是打算在这边浪到天昏地暗吗?”
雕兄掀了掀眼皮,没吱声,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倒是董胖胖和薛大傻齐齐抖了抖。
董胖胖几步窜上阳台,贼兮兮的询问:“炜哥,那个罗琼到底什么路数,不会真是你家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