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饮血月如歌,刀剑影残聚若河。将军一怒同声起,敌阵百万敢破之……
当曹进用那早已卷刃的长刀捅穿仅剩一个东胡人的肚皮后,他也像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雪与血混合的成堆糊状物上面,活人和尸体早就分不清楚,不管还有没有气息,都是横陈在一块。
当心中那股血勇和狠劲都消散掉之后,那些原本被俘虏的燕卒许多闭上眼睛之后就也无法再睁开。这场仗打到现在,根本无法用输与赢来简单衡量了。
本就是些残兵败将,在孤夜一通嘴炮鼓舞之下,能够以少胜多并坚持到现在没有咽气的,不可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奇迹。当然这里面腾超起到的功劳也是巨大的,要不是他花费大量的精力心思创立了斥候卒精英小队这个特殊编制,现如今也无法达成这样的目标成果。
在曹进的带领下,十几个具备三瓮之力的燕卒,加上庖硕这样一个大杀器,在小规模作战中简直就宛如神兵天降一般。哪怕是狼布手下的三十多个精锐亲兵正面撞上了,那也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原本东胡人就因为降卒们的疯狂而损失惨重军心涣散,作为精神支柱的狼布又不知所踪,待到崩溃之势渐起,那便犹如倾海之水不可转圜。
“咳咳……我们是胜了吗……”
蛮九用长戈勉强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站起来茫顾四周,有些不敢确定的喃喃自语,似乎在询问他人,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判断。
“或许吧!他娘的,差点就死了呀……哈哈哈……原来老子还活着啊……嘶……”
笑得太过用力,撕扯到伤口的胡碾差点没能疼晕过去。
“哈哈……没死成……真好!等一切平息之后,我非得让孤山子那个家伙给我画上十来八副春宫图不可,那小子出的馊主意,差点没整掉老子半条命……”
“画……肯定得画……我还要烧鸡……簸箕那么大的烧鸡……你说是吧孤夜……”
庖硕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大气,那个丢在一旁的巨大盾牌此时破碎得只剩下三分之二。之所以还能在这里活着畅想明天,全赖他用大盾为众人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攻击。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始终得不到当事人的回应,几乎在同一时刻大家才想起来,在发起最终绞肉大战模式之前,他可是引着那兽化后的东胡人首领先离开了的。
噌的一下,庖硕整个人便从地上蹦起,那圆嘟嘟的脸上骤然变得毫无血色。
“孤夜呢?孤夜到哪里去了……”
这声充满恐惧感的惊呼,把曹进蛮九等人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绷得紧紧的。
“快!还能动弹的都跟我找!”
蛮九环视四周,除了庖硕之外,其余的人连从地上支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胡碾和曹进倒是很希望自己能再坚持一下,可他们也知道,自身那颇重的伤势就算跟上去了也只是个累赘,总得先把气给缓过来先。
于是两人循着记忆中追逐的方向寻找了过去,积雪上的脚印并没有被重新覆盖,借用黎明的第一道光找到点蛛丝马迹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特别是越往包围圈外搜索,地上的痕迹也渐渐成了单一。
很快的,蛮九与庖硕两人便找到了粮仓那扇被破开的后门。从掉落在地的门锁被撬划痕上,小胖子就十分肯定是孤夜所为。但见门内,原本码放整齐的粮包现如今都崩倒在地,连那大兜网都给压断掉。仓中昏暗,不过打斗痕迹还是很明显的。利器划破的麻袋,里面的粟米有的还没有流干净,踩上去脚下一滑一滑的。
“线……线索到这里便消失……孤夜肯定就在里面……且……且周围也有许多搏斗过痕迹……”
蛮九单手撑住门框,嘴上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累得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
“进……进去找……”
庖硕也好不了多少,此时他也顾及不上昏暗的仓库之中是否还有陷阱埋伏,二话不说便率先走了进去。
刚才从外头往里面看,多多少少还能见着些轮廓,可这会儿身处其中,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先找到拉绳,将四面通风窗给打开来!”
身后的蛮九不忘提醒着,粮仓这地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自己那两千多斤准备囤积居奇的粮食就寄放在这里。当然了,此时谁又会顾得上惦记这些。
而就在上头两人说话之际,下方不知哪个旮旯缝隙中孤夜才浑浑噩噩醒过来。刚恢复点神智,周身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便汹涌袭来。不用猜,他自也猜到是被倒下来的粮包压在底下了。三瓮之力又如何,只需四个百斤麻袋就能压得人动弹了。好在运气总算不会太差,刚定神,便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胖……胖子……我……我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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