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光刚刚从山头上消失。夜的凄迷开始自林中渲染蔓延。老天爷赏饭吃,今晚的月是个牙儿,所以使得行进中的第五卒能够更加隐秘。
「喂,你们几个赶紧吃,然后去把外头巡逻的弟兄给换回来。」
「哎呦卒长,用得着这么急么,这饭还烫嘴呢。要不把人叫回来一块吃得了,现在哪里还有燕军……」
「哎哎哎……谁说没燕军了。呐,不全在里面了么……哈哈哈……」
一人端着碗,用筷子指着身后的一排大木笼子笑得很是肆无忌惮。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偷懒,叫干点活便推三阻四偷女干耍滑,是不是连本卒长的话都不听啦……」
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兵上得前来,就想一脚往顶嘴的两个兵屁股上踢。吓得他们赶紧跳出老远还得赔着笑脸。
「卒长啊,您啥都好,就是心眼太实了。这太阳才刚落山,谁家袭营会选这个时间,不都是夜深人静的黎明前夕么……」
「对呀,对呀,你看别的卒都把兄弟们给招回来吃顿热饭了,却只有咱们还要留人在外头放哨巡逻……」
这两个兵看来是平时没少顶嘴,与卒长的关系怕也很不错。不过嘴上这么说着,碗中的粟米粥却是一个劲的扒拉。
「又是你两个刺头,是不是又欠收拾了!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老子从十四岁开始当兵,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真以为全凭运气呀,那靠的都是小心谨慎!
吃完赶紧换防去,再他娘的多废话看老子不抽你丫的……」
这卒长说完便又逐一将木笼子上的锁都检查了一遍,哪怕是连一根树枝都给从边上捡走,可见此人行事之细心谨慎。
众手下见了也是很无语,不过谁叫人家是卒长呢。几个人很快将碗里的吃食给扒拉进肚子,然后捡起武器去换防了。
对上了口号,很快就有几人从树后走出来。
「你们怎么才来呀!老子肚子都快饿扁了。」
「没办法,早想让你们回去的,可卒长他老人家不允许呀!看看这周围,怕也就只有你们还在雪窝子里蹲着了。」
「可不是嘛,燕军都给咱们打残了。剁脑袋的剁脑袋,关笼子的关笼子,说不定明天将军就要拔营回去了……」
「走吧走吧,赶紧回去吃饭吧……」
几个齐军不情不愿的,潜意识里都没把燕军太当回事。
也就在他们正要转身分别离开的时候,一支短枪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瞬间贯穿了前面一人的胸膛。枪头去势未减,巨大的力道再次扎进了身后之人的腹腔。
剩下几人还未来得及示警,不知又从何处蹿出来的一道人影手中铁木棍翻飞,啪啪啪一阵如同葫芦瓜爆裂的声音响起,地上很快便躺满了尸体。
「唉……这铁木棍还是份量不够呀,敲脑袋倒是顺手。可要是敲在甲胄上,杀伤力就显得有些弱了。」
刚刚凑上来的陈莽看到地上那几具七孔还在流血的尸体,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
心说这卒长怪癖还真多,大把的刀剑不挑,偏偏喜欢用这短木棍敲人脑袋。那铁木棍挥舞起来的重量可是比刀片子还要沉,现在在他手里居然还嫌太轻。
「早知道那次从老君山上撬回来的那块陨铁石就不卖了,不然让人给你打根棍子倒是恰到好处。
都怪你个死老九见钱眼开……」
庖硕忍不住的埋怨了两句,不料蛮九可不干了。
「死胖子你还说,那金子买了吃食最终是进了谁的肚子?
再说当时谁知道那块是铁陨石,下次最好别让我碰到那老头,不然连腿都给打断掉。」
「好啦好啦,都把嘴给闭上。现在咱们正袭营呢,严肃一点行不行?」
说话间,身边的几个人已经把地上的尸体拖了下去。
「卒长,兄弟们都到位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卢霸猫低腰小跑着跑了上来,身后第五卒全员八十多人个个整装待发。孤夜瞥了这家伙一眼,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从其眼神和紧攥的手心还是能够看出内地里很紧张的。
也是,毕竟前面是齐军近四千人的大营,而自己这边满打满算才八十一个人。
「是不是害怕啦?」
孤夜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不……我没有……愿为卒长效死……」
「他娘的,别装大尾巴狼啦,瞧你手都捏出汗来了。还效死呢,跟谁学的这套玩意。」
孤夜锤着卢霸的胸口,笑骂着继续说道:
「别怕,老子是那种会拿弟兄们的命开玩笑的人么?
在咱们正前面是齐军的后营,白天时我走过一次,哪里用木桩子弄了好几个大木笼子,现在想必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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