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扔得再晚一点,扔得再偏一点,伤会少一些……
这块石头从城头落下来的时机,恰似痴男怨女那销魂夜的一矢中的,准得是不能再准了。
雨夜里的这场偷袭,从开始之时便注定了它无与伦比的突然性。在雨木遮蔽视野与环境背景音的双重掩护下,一切行动都显得那么的顺利。
单单这东面城墙,齐军便为其准备了六百架用竹子临时搭建起来简易的云梯。
借着这场大雨,负责第一波攻击的两百多架,眼看着便要悄无声息的靠到城墙上。
而墙上所在的燕军也未曾有丝毫察觉。再有一刻钟……不半刻钟时间!只需第一批人成功攀到上面去把突破点保持住,那么接下来触子有绝对的信心在两个时辰内彻底攻陷此城。
可惜的是,一块本不该出现的石头居然就那样突兀的落了下来。
也是那样恰到好处的砸中了扶持云梯的其中一人。
从这一声惨叫划破雨夜那时起,齐军对东城墙的偷袭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强行突袭。
城门楼上的那个老兵率先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只见他下意识的便抓过柱子上的火把往下方丢了出去。
松明火把遇到大雨,还不至于令它在第一时间被浇灭,当明暗不定的细微光芒照出城下的千军万马时,哪怕是有十几年兵龄的他,亦是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
「敌……敌……敌袭……吹……吹号……快吹号呀……」
老兵连嗓子都变了,见身边众人依旧无动于衷全都吓傻掉,终于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几乎是飞扑出去抢过司号手腰上的牛角号。
尽乎是把身体里所有气体都挤压出肺部似的,在一瞬间用力全吹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
代表着强敌来袭的号角声以涟漪状迅速扩散出去,接着是远处传来的第二声,第三声层层递进,直到把整个被大雨冲刷而静谧的城池彻底唤醒。
伴随着四面八方的号角声,无数松明火把被从城墙上丢下,而后便如热汤落入沸油般,全城尽数翻滚起来。
与此同时,立于前方一处土丘上的触子也毫不犹豫的命人敲响了全面进攻的战鼓。
伴随着沉闷的鼓声,第一波攻城的八千兵卒在此刻抛弃了所有的小心翼翼。
两百多架云梯被快速的推到城墙下方,而后方的阵盾兵亦是同时将手中偌大的盾牌高举过顶,并快速的集结组合,瞬间成为了一个阻挡落石的大铁棚。
「弓箭手……掩护射击……」
所属卒长高举长剑,被一层层麻布包裹贴身保护的弓弦这时候才被士兵们重新组装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头顶上的滚石擂木就跟这漫天雨幕一样倾泻而下,顿时便将刚刚爬了一半云梯的齐人一个个的全砸落跌下。
哀嚎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雨夜,从五六丈高的城墙上往下丢东西,哪怕是颗板栗,砸人身上也是块淤青,更别说是脑袋大小的石头了。
只要被砸中,那几乎就失去了战斗力。不是瞬间死亡便是十级伤残。哪怕是攀登云梯时举着圆盾也没有用。
一根带着密密麻麻尖锐棱角的圆木被抛落,呼啦啦的便是一整排的齐兵给撸下去压成烂泥。
更巧妙的砸完人之后,两边的绳子还能够往上拉,从而反复利用。
咻咻咻……咻咻咻咻……
齐军的弓箭手终于临城完成了弓弦的组装,并以最快的速度射出了自己的第一波箭矢。
他们不需要瞄准,而是尽可能的将自己所携带的羽箭给射上城头造成压制效果。
因为谁也不知道,大雨中的弓弦在泡了水之后还能射上几箭。
没有准头的箭也是箭,只要数量足够多,那便自有它的作用。
噗噗噗……噗噗噗噗……
果不其然,城墙那些需要探头才能丢石头的燕军便有不少人被波及到。
甚至还有许多人中箭连同石头从城头上栽下来。一时间城头上的砸落物也少了许多。
趁此机会,正在攀登的齐军士兵借着空档赶紧往上冲刺。眼瞅着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就差最后一步便能用手够到城头了。
却在这时城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根前头分叉的长杆子,一左一右便撑在了云梯之上。
而那最顶端的齐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连同梯子被推离城墙,尽管下方的同袍奋力的支撑住,可最终还是反方向重重的砸在了己方的阵列之上。
若是时间充裕的话。真正的云梯是绝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轰隆……
人体的质量可比石头重太多了。从如此高的位置上砸在了下方的盾牌之上,一时间也是将阵盾手砸了个骨断筋折。
咻咻咻……咻咻咻……
这是城头上燕军回敬的箭矢。由下往上攒射都能伤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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