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到的通道内,其宽度平日只能由一两双辕马车通行。
此时能让并排七八个士兵同时挥动武器便是极限。如此狭窄的地形,怪不得胡真说要让自己成为一道血肉之门,好将齐人死死关在外面了。
此时此刻第七十步的位置上,胡真手持长剑与周遭剩余的四十几个弟兄结成方阵,便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誓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门户死死挡住冲杀而来的齐人。
「兄弟们!为了身后的家人,今天哪怕是死,也得用这身肉将这甬道给堵死!
给我杀……」
「杀呀……」
「拼啦……」
胡真先一步踏出,大吼着用剑格开当胸刺来的长枪,随后顺势一抹。
大捧鲜血的飞溅,算是拉开了这场甬道争夺战的序幕。
胡真出剑的同时,便有三个齐军的长枪向其捅杀而来,却是被其身边的士兵用长刀给架开。
紧跟着这边的一杆长戈就从人缝中穿出,出其不意的砸在了前方一人的肩膀上。
噗呲……
钩带之下,半个脖子就被划拉开来。可就在这个长戈手还想着再来一下的时候,汹涌而来的齐人已经凭借着人多彻底挤压了进来。
刚刚才架开对方长枪的两个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居然就和两个齐人摔跌到一块。
噗呲……
其中一人手中长刀抽离得及时,虽然被压倒在地,但还是将刀狠狠的捅进了压在身上那齐人的身体。
不过还没等他挣扎站起来,顿时便感觉到双腿一阵钻心的剧痛。原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是有七八柄剑将这露在外面的腿给砍剁成了肉泥。
这厮惨叫声还没从喉头里喊出,一杆断枪却已扎透了其脑袋。
另外一个被压身下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乎还没等他挣扎,整个人就被一阵巨力拖拽入齐军阵营,迎接他的自然是迎面无数落下的刀剑。
胡真及时退了三步,没能阻止住齐人的脚步。可退是退了,手中长剑可未曾停歇。刚刚那一下,他便又顺势斩杀了两人。
而跟他一块组成人墙的另外几个士兵也将自己的武器送入到前方齐人的身体里。
第一波较量,燕军
损失两人,齐军并排八人全部身死。
倒下的尸体没人顾及,缺失的位置自然有人补上。双方长枪兵再次捅刺,胡真旁边又有三人被直接贯穿身体。
对方借着这一刺的力量再次前进三步,付出的代价却是燕军的两倍。
人倒下,又有人接着补齐。这长长的甬道之中,完全就是一个绞肉场。在双方都没来得及调配盾牌的情况下,每一次的攻击都是在以命换命。
第六十步,胡真这次的手臂被对方的长刀划了道口子,不过也因此又换下了两个齐兵人头。
从七十步到六十步这点距离,双方总共接触了六次,燕军这边直接付出了七条人命,而齐军一方却有二十来人因此倒下。
看这战况,似乎是胡真这边占了便宜。可他知道,这些也只是齐人最开始的试探而已。经过这几次「回合制」进攻,齐人也终将获知了燕军的虚实。
齐人暂时停止了进攻,然后开始从后方调来众多长枪兵。
以这些长兵器为锋,开始了又一轮的进攻。反观胡真这边,士兵们的武器大多以短兵器为主,甚至是都没有像样点的盾牌。
所以在这甬道之中面对着对方的长枪,结果不外乎两条。要么向后退出去,要么便以血肉之躯去抵抗这些森寒的枪头。
从来攻城战,特别是城门的攻防战,从来都不会出现那种大场面的厮杀。
那种纵马狂奔一路冲杀入城的场景只可能出现在一方投降或者溃逃的基础上。而且这城还得是国都或者陪都级别的大城才行。
正常情况下更多的是出现这种在狭长的甬道中,双方相互命换命的小范围血肉绞杀。
在消耗人命的同时更是在消耗双方的意志勇气。若非此时城墙上大量的燕军被从城门楼处吸引开,加上这雨夜之中看不清虚实,不然的话从城门处破城是绝对的下下之策。
「哼!区区几杠长枪而已,又岂能阻挡我等!
这一阵便让我这把老骨头来当这个盾吧……」
身后那个持戈的老卒拨开人群,一把就将面前一个年轻人给拉到了身后。
「干什么拉俺,俺要跟将军一同站在最前面!」
年轻人顿时就不愿意了还想往前挤,这时却又被另一人给搭住了肩膀。
「小子!若是刚才的话我不拦着,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当盾的活可轮不到你!」
又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的老兵站了出来。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的三四个人。这些家伙有个共同的特点,那便都是年纪偏大的。
之所以刚刚没顶在前头,那是要想操一手好戈多杀敌,还得是他们这些老卒,体力上亦是最好的优化选择。
而现在却是要去硬扛对方的长枪阵为其他人争取近身的机会,他们自然要当仁不让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