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
关键时刻,随着这声示警。一直并肩作战的一个士兵下意识的用自己身体狠狠的将他顶撞出去。
其中左手迅捷的擒住了一个枪头,奈何另一只手再想弃剑也去抓枪头时,却已是为时已晚。
这个士兵的腹部直接被洞穿,顺着枪杆子透过人缝看过去,那是一张更为稚嫩的脸。
而面前齐兵脸上的愤恨丝毫不比这些燕军要少上多少,甚至可以从咬得咯咯作响的牙齿中看出,其对于敌人的恨是切入心扉的。
这不奇怪,只因刚才在他前面倒下去的,是从小最为崇拜的兄长。
此次平舒城的征召令,使得年幼的他成为了兄长的同袍。也就在半刻钟前,兄长夺过了他手上的长枪,代替着迎上了燕军。
一剑,就只有一剑。刚被撞开的那个人只用了一剑便将兄长的脖子给砍断。
可惜,可恨,这家伙懊恼着自己没能杀掉对方为兄长报仇!
然而他这种懊恼的情绪只不过持续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此刻正被他的长枪死死捅入先腹的这个人,原本手中的短剑已经被其抛甩了过来。
没有什么比临死前的反扑力量更大的了,在半空中翻腾了一圈的短剑,根本在其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贯穿了胸膛上的皮甲,并深深扎进了心脏。
战争从来都是惨烈的,死亡不会因你的勇猛而避让。上一刻还活着并不能代表下一刻就不会成为地上抽搐的尸体。更不会因为鲜血的蔓延而停止手上的刀剑相加。
犹如此时,这两个同归于尽的年轻人,以最为狠辣的方式结束了对方的生命。然而此番绝不会让身边人畏惧,反而是激发起更加激烈的对抗。
源源不断的齐军从城外涌入,密密麻麻的长枪阵再次被组合起来。
刚刚那场对撞付出的代价都是微不足道的,躺倒在地上不断向外淌血的尸体就如同朽木一般被拖了出去。
齐军将领不会在乎这些,区区的二三十条此时并不能左右得了大局。城门已破,外面可以有源源不断的兵力来清除这条甬道中的阻碍。
反观此时面色潮红的胡真,血勇冲杀之后的病态完全暴露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他没兵了,想要抵挡住面前齐人长枪如林的步伐,他再也拿不出八条人命填进去。
「没有了老家伙们的碍手碍脚,这次终归还得轮到自己来!」
胡真用力从衣服的下摆初撕下长长的布条,然后将自己的手掌与剑柄死死的缠在一起。
「家中还有老人都退后一步……」
剩下的二十几人没有吭声,回应他
的皆是默默踏前一步。
胡真见状摇头苦笑着。
「都是群混蛋,临到头了居然还学会违抗军令了!
罢了罢了,反正都是先走一步跟晚走一步的区别!」
他回头看了看甬道尽头,依旧空空如也丝毫没有援军要来的迹象。
「兄弟们,不管啦!今日胡真能跟大家一块将血洒在这文安城的墙砖上,那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胡真高举长剑扯着嗓子嘶吼着,四周众人眼中皆是决绝。
「给我杀……」
「冲啊……」
迎着对面密密麻麻的枪阵,胡真第一个向前冲去。未曾想本来是激昂慷慨的最后冲锋,却是不知何时脚下突然多了只脚硬是给绊了一下。
同一时间,身后的两只手也及时搭住了其肩膀将之往后猛地一拽。
待到跌了个趔趄的胡真重新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个个被枪头捅穿的脊背。
「齐狗!我与你不共戴天……啊……」
他自然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自己手下的这些混蛋再一次把他们的将军给护在了身后。殊不知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是何等的屈辱!
胡真疯了,说好的一同把血抛洒在这文安城的墙砖上,他又如何能够食言而肥!
」如今身后已是空无一人,想必不会再有谁阻止自己了吧!」
带着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的决心,胡真再次提剑,向着前面那些齐人冲杀过去。
画面的确很惨烈,胡真捍卫城池之心不惜身死亦是可敬的。可是这厮注定了今天是无法青史留名的。
因为就在他刚起身还没踏出两步,不知何时衣领处突然又被扯住。一只蒲扇似的大手正死死将其整个给提了起来,画面就像提溜只耗子一般。
「将军莫慌,第五旅庖硕来也……」
大惊之下原本还想提剑回砍的胡真,顿时认出了孤夜身边这个大胖子。
知是援军已至,可又忽然想起第五旅这个有名无实的编制,刚刚还没来得及释放出来的兴奋情绪硬生生的又给憋了回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