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完成渡河工作。
这是个极为大胆的战略大撤退,如此一来几乎等同于放弃了整整大半个齐国国土。
但现在他虽饱受质疑,可毕竟是齐国上将军,又有齐王背书统领全国之兵。所以尽管手底下人再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是在规定时间撤到了济水南岸。
而就在最后一批人撤回的同时,济水河上所有的船只哪怕是块木板都被彻底凿沉。
并依托平陵,高宛两城布置隔河防御阵线。至此,有了济水的阻挡,秦,赵,魏,韩,燕,五国的兵锋才得以被暂时遏制住。
此时已入立秋,济水南北两岸的麦田都已呈金黄。隔河相望,被放弃的大半齐地之上,五国正在忙活着消化这场轻易得来的胜利果实。
近二十座城池的饕鬄盛宴啊,哪怕是像赢柱这样的英明国君亦难以淡定。
所有人都在齐国这顿鲜美无比的血食上尝到了甜头。而其中最为得意的,自然莫过于燕国了。
大仇得报一雪前耻的快感,是任何金银财宝都无法替代的。一车车的财货连绵数十里看不到尽头的往燕地转运。
田间来不及收割的粮食小部分给予齐国百姓不至于把人饿死,其余的皆充作了军粮。
原本计划凑齐四十万大军的五国联盟,在发现齐军如此徒有其表之后开始削减兵员。
直到白露时节,共计二十万人马,对外号称百万大军的五国联军终于共会于「灵丘城」。
他们也不急着打造舟船,而是慢慢等着冬天的到来。到了那时整个济水河面都会结出厚厚的一层冰,这样才是共识中认为的继续蚕食齐国好时机。
齐都,临淄城。
王宫正殿之上,齐王田地那血红的双眼似乎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他死死的盯着跪在下首的触子,脸上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怒极而生的冷笑。
「好哇……好哇……这就是寡人的上将军。
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便将齐国的半壁疆土拱手让人!
触子,你如此作为可对得起寡人的信任,可对得起被你丢弃在济水北岸的千千万万国人!
寡人现在恨不得就亲手杀了你……」
田地怒骂之余骤然抽出腰间佩剑,二话不说就直接投掷出去。
锵……
长剑重重钉在触子面前摇晃不定,顿时朝堂便引起了一阵惊呼。
「王上息怒,五国联军兵锋强盛,上将军如此作为定然有其深意,还盼我王给予其解释的机会。」
田单见状赶紧出来劝谏。虽然他至今仍然不解其用意,但毕竟不在前线,战略上的一些抉择,可不是听几句前方奏报就能准确拟定的。
「呵呵……一言而决便丢掉半壁江山,哪怕真有什么深意也是难逃罪责!」
这个时候还落井下石的,除了一直跟触子不对付的达子之外又会有何人?
「寡人的上将军啊!说吧,看你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齐王田地终究是摆了摆手,心里面似乎在期待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不相信一直以来作为依仗的上将军会如此辜负自己。
触子周身一震,他伏身重重的拜了下去后才敢抬眼与齐王的眼光接触。
「臣蒙王上厚爱统领齐国之兵,如今痛失半壁江山无论如何都乃臣之过错?这是事实,臣并不辩驳什么!
然而以当时之险境,若不如此施为的话。如今失去的可能就不止半壁了!」
「呵呵……这难道还不是狡辩?据前方奏报,上将军可是未动一兵一卒去抵抗,反而率先胆怯仓促退兵,就连大部分辎重都是由后续部队收集的,这你该作何解释?」
达子冷笑连连毫不客气的责问道。然触子并不加以理会,而是再次向齐王拜下。
「王上,其实自臣在燕地退兵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只是未有证据才不敢贸然上奏我王。
可当见到燕将乐毅带着区区三万兵马就敢攻我平舒城时,臣便知道燕国必有依仗,且这个依仗很大可能便是赵国。
而事实证明确实如预料中一样,赵将廉颇一举夺了河间城。
所以臣直接放弃平舒,河间两城退守浮阳。本想依仗永定河为天险构筑防线,好积蓄粮草兵源方可言战。
奈何事情的严重性远不止于此。秦,魏,韩三国此时亦是在另外三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若非平原城侥幸未失侧翼得保,不然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五国联军如此强劲凶猛的兵锋,那时候臣虽临危受命却不敢也不能擅自出战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