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人群哄地闹了起来,有爬树观察形势的,有交头接耳议论的,也有捏着帕子偷偷抹眼泪的。
“他们肯定是发现了咱们在庄子里住过,逼问不成,才故意纵火泄愤的。”
“以后咱们是不是没地方去,只能躲在山上当野人了?”
“当野人好歹能活命,万一被人发现咱们的踪迹,提刀杀了过来,那才叫一个惨呢!”
众人惊叫起来,一时人人自危。
眼见着场面愈发失控,宁佑安赶紧站出来稳定大局,“大家先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哪家小姑娘做饭没看火把厨房烧了,过会儿就浇灭了呢?”
但事实并非他说的那么简单。
庄子的火势越来越大,黑色的滚滚浓烟冲进云层,坠得云好像要砸下来一样。
西方半边天都是红的,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子热浪,烤得人皮肤发紧。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中间还夹杂着妇女孩童难以自抑的哭声。
很显然,如果查不出火灾的原因,大家很难继续在这片荒山待下去。
宁佑安束起广袖,将孟琦雪抱到齐星堂面前,叮嘱道:“姨父,祖母、爹娘他们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下山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星堂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袖,“不可,万一真是齐盛那帮人放的火,你这样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吗?”
“没事,我探下情况就回来,不进去。”宁佑安将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笑道:“麻烦是我惹出来的,也该我出面解决,总不能一直让大家跟着我受苦。”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目露异色,随后心底涌出一阵感动。
整个襄城,谁提起宁家大公子的名字,不另加两个形容词?
风流浪荡、不务正业。
那八个字就是他的代名词。
可是危急关头,他又比谁站出来得都快。
大概这就是宁家儿郎的风骨,外壳可以腐败,里头是永远浇不灭的铮铮热血。
宁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去吧,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来。”
宁佑安笑了笑,踏着崎岖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团子跟在他屁股后面追,“公子,等等我呀,没有我你脚痒了踹谁?”
山上众人:“……”这对奇葩主仆呦!
害怕闹出动静,两人连马都不敢骑,七八里路全靠两条腿走,等走到地方时庄子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白日里还热闹红火的农庄此时变成了一片焦糊的灰烬。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不见一个人影。
团子死死揪着宁佑安的衣角,双腿抖得厉害,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死了,公子,他们都死了。”
“我知道。”宁佑安哽咽着吸入一口气,滚烫的气流涌入肺部,烫得他整个胸膛都是疼的。
他低下头,神色怆然地念道:“是我害了他们。”
是他没有本事,才会被齐盛任意拿捏,才会害得家人流离失所,害得无辜的人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