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嬷嬷摇摇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一个孝大过天。就算她当真有这份儿心思,也没有这份儿胆量!”
椒房殿总管太监田勤,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上还在合欢宫吗?”
田勤道,“还在呢。”
“说是宸嫔伤心太甚,动了胎气。两位太医过去看了,并新开了副安胎药。宸嫔嫌苦不愿喝,皇上正哄着呢。”
芳嬷嬷皱眉,“宸嫔恃宠生娇,这是仗着自己有孕,就得意忘形了。”
“这样的人即便能得一时恩宠,也必定不能长久。”
皇后怀念道,“当年本宫怀着景珩的时候,皇上如何哄的本宫,后来就如何哄的安妃。”
“现在又轮到宸嫔,下回不知道会轮到谁......”
“既然皇上这会儿还在合欢宫,等明日本宫再去求见便是。”
田勤道,“娘娘大度。”
“不过高程公公,刚才领了皇上的旨意,要去季家传旨。”
“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宫门,有一阵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该到季家。”
皇后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旨意?”
田勤点头,“皇上封了宸嫔娘娘的父亲为飞骑尉,几个兄弟为云骑尉,在千户所挂职,还额外赐了田地千亩。”
“只是那些田地,都在楚都。皇上给了他们一家三天时间,让他们举家迁往楚都居住。”
芳嬷嬷惊得瞪大了眼睛,当真让皇后说对了,宸嫔对自己的父母亲人,恨得牙痒痒。
借着柳婕妤这件事,直接将一大家子,全都流放到蛮荒之地。对自己都能狠得下手,更别提对其他人了。
皇后眼中闪过诧异,然后叹了口气道,“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本以为她会将季家人圈养起来,做个富贵闲人。即便将人发配出京,也会挑个好些的地方。”
“一点情面都不顾,想必柳婕妤这次想高举轻放,不是那么容易。”
芳嬷嬷道,“可娘娘才刚承诺了柳婕妤,会劝皇上从轻发落。”
“留着她,便是在安妃身边,埋下一颗钉子,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皇后道,“本宫原不准备从轻发落,是听了她那番话,才想着帮她一把。”
芳嬷嬷叹道,“柳婕妤也是个可怜人。”
皇后嗤笑,“后宫谁不可怜?”
“你放心以为,她那番话是真心实意?”
芳嬷嬷愣住,“奴婢看她言辞恳切,不像有假。”
皇后道,“她那些话听着可怜,实际心存不善。若当真那么在意皇上,她的眼神不会是这样。”
“今日在椒房殿演的这场戏,不过是在为自己辩驳。哪怕做下再多错事,也是因为太爱皇上的缘故。”
“身为男子,听到自己的女人,爱他爱得如此着迷。即便他并不多宠爱这个女人,但在没有损害到他利益的时候,终究会存有恻隐之心,从轻发落。”
“二来也是为勾起本宫对宸嫔不满,即便这会儿本宫并不愿与宸嫔为难,但心里始终会存着一颗种子。”
“只要皇上继续偏爱宸嫔,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本宫也终会与宸嫔对上。届时也算替她,报了今日之仇。”
田勤赞叹道,“娘娘聪慧,柳婕妤这些小把戏,如何能瞒得过您。”
“她的心思再多,在您跟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