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风?应当是本世台风的叫法吧。
王越曾在沿海生活过数年时间,对于此类气候,虽说不上大了解,但也并不陌生,是故刚才风向的骤然变化,就叫他想到此节,却不想着船首长期在淮水行船,反应比他还快。
感受着风向变化,王越又看向天边云层,果是那种大型风暴外圈特有的云象,以他敏锐的感知,更可以感受空气中隐隐的,海滨城市特有的气息,这无疑是被风自数百里外送过来的。
一番感知,综合信息汇总,他的心底,就是一副卫星云图之象。
淮上五国东面大海,一个无比巨大的气旋,以逆时针方向旋转,正徐徐北上。
他们这船只,已然在气旋边缘处。
似此等沿海之地,这等月份,多数时间都是东南风,但逆时针的气旋一靠近,就使风向瞬间改变。
这果然是大风暴将临之态。
昭穿在淮上生活时间颇长,对于此地巨风也是了解,听到巨风来袭,他急忙应了船首之请,叫船首和诸船员尽快在江面上寻一可以避风之处停靠。
“盖先生,庸国新君继位可真是不顺啊,此番巨风来袭,少则四五日,多则七八日乃至半月,期间恐怕任何事都不能正常进行,典礼自是必须延后。”
“麻烦事显然不止这些,此等巨风,仅仅是风就可成灾,却又往往会带来暴雨。”
“淮上诸国中,庸国实力最弱。与这巨风是有极的关系的。”
王越点了点头,鹰一般的目光落在极远一处小村邑上。
小村邑中人显然也发现的天象不对,在村中大叫着往村中仓皇狂奔,这些人都是居住在小村外围。房舍多为土茅屋之类,屋子都有着反复修整的痕迹,显然他们的居所抗不过来袭的巨风。
面临巨风时,他们都是往村中砖石房屋躲避。
乡间的农人,一个个也各自放下手中活计,开始奔跑着往村邑赶。
稍后。东北风风力开始增强,远处风暴边缘的云迹渐近。
本是热辣阳光初显端倪的正午,不过片刻间就天昏地暗。
船首在船上大声指挥着船上船员调整船帆,借着渐的风力和顺流水力,使船只航行速度大为加快,很快寻了一处水流平缓、水深合适、岸边也适合停靠的河湾。急急忙忙降帆将船靠了上去。
“轰!”船与岸骤然碰撞,叫一些随昭穿同行护卫的武卒站立不稳。
船上的船员却全不受此影响,在起伏晃动的船只上如履平地。
他们各自手中都拿着一根与船只前后重要固定部连接的粗大绳索,身手矫健跃上河岸。
大力扯动之下,以十多人之力,将船身牢牢靠在岸上,然后在河岸上寻找了七八棵大树。将绳子绑缚其上,以此固定船只,将船与岸尽量固成一体。
将这些做完,他们才重新上船,船上一番收拾,船首又行至船头,与昭穿一礼道:“昭大人、盖先生,巨风将至。船外危险,还请入舱内暂避,等待巨风过去。”
王越与昭穿两人随即入舱室,船首接着就叫人将舱室门紧闭。
整个舱室内顿时一暗,只有零星的光,自舱门并不紧密的缝隙中透出,叫人依稀看得到周围景象。
“盖…”昭穿正欲与王越说话,船只就猛烈晃动起来。
这是外界的大风变得剧烈,掀起河湾风浪所至。
随着这晃动,狂风吹拂卷起的气流,顺着舱室各处舱门缝隙就往里灌,虽不能在舱内扬起大风,但气流涌动之下,使得舱室内呜呜如鬼哭般尖啸。
尖啸又伴随着风吹舱门之震动,随风向变化转换方位,忽在船前,转而又至侧方、船后,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怪兽围绕着船只发出怪啸,冲击着各处舱门,在各方位尝试着想要冲进船来。
此声音一起,舱室内随行武卒就是一片慌乱,武卒中顿有武士大喝道:“诸武卒无须惊慌,这是狂风吹拂所至,并非什么妖魔鬼怪,就是有妖魔鬼怪来,也须问过盖列大人手中之剑。”
众武卒数日前都见过王越那惊天动地的一剑,都觉船上有如此强大的武士在,什么妖鬼都会被斩杀,武士之言竟起到了极好效果,武卒慌乱立止。
然而,大风并未随人心慌乱平息而止,反而越吹越烈,在江中掀起更大的浪,也亏得之前船员以诸多绳索将船只固定的极好,船只只是由晃动转为大幅度的上下起伏。
饶是如此,也使得舱内人如立于怒牛背上,根本站立不稳,船首早有准备,扶着舱壁,摇摇晃晃的指挥船员就拿出了许多绳索,招呼着武卒各自寻固定处相互绑缚。
相比普通武卒,身有武士之力者就好了许多,粗粗运转的气劲,脚下生根就能牢牢扎在船板上。
王越更是全无影响,在此等情况下,还能行动自如。
但随着时间推移,风浪越发大。
不到小半个时辰,天空上无比厚实的云层厚厚堆积起来,整个世界完全陷入了昏暗,海量的雨水自云层朝下方倾泻,这雨势比起王越来此世遭遇的第一场暴雨还要厉害。
大滴的雨自高空被大风裹挟而下,如无数个水做的拳头密集的敲打船舱、船板,又溅成水花汇集成积水,不过片刻之间,船舱外就成了澡盆般,飞快的装满了水,自船舷处往外流。
“船甲板漏水,漏到底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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