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觉得越普通的生活才越像活着,每当夜幕降临,他却很难不去回忆以前受万人敬仰的时光,他也只能狠狠地抽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去想起,直到现在他已经很少去回忆从前了。
活得越久,越念旧,龙不输不得不承认。
而月老赢却从不这么想,她喜欢这万千世界,也喜欢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也从来不会不自量力,但她往注太重结果,可她又只想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然就好久也不会开心。就比如这一次,她知道以龙不输的手段,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医治好夏樊,然后便可以不用把这个拖油瓶留在身边,但龙不输偏偏不这么做。
又比如像木一平这样的人早已经违背了神之使者的初衷与原则,他们大可以将木一平挫骨扬灰,可龙不输也不愿意这么做,具体什么缘由龙不输也不告诉她,只说一句“顺其自然。”
月老赢对此嗤之以鼻,但又无可奈何,她刚拨开帘子便看到马车内安然沉睡的少年,目光逐渐冰冷。
峡谷间只剩一阵疾步的马蹄声掠过。
马是普通的马,拉着车日行不过百里。
三天后的傍晚,马车已安稳的停在一处林间,毕竟赶车的人可以不休息,但马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微风拂过,沁人心脾,林间的风很是纯粹,没有半点风沙。
棕色皮毛的马儿正悠闲的吃着树下的草,少年在马车里却鼾声如雷,此起彼伏。但马绝不会嫌弃坐马车的人,就好像狗绝不会嫌弃自己的主人一样。
不远处,一对中年模样的夫妻挽手走在一起,大步朝前,只不过离马车越来越远。
男人相貌极其普通,穿着更是和乡村农夫所差无几,而女人却容貌秀丽,肤若凝脂,显得这对夫妻很不相称。
女人忽然止步,转过头问道:“咱们把他放在那儿没问题吗?”
男人愣了愣,道:“拜托,是你不愿意,我才把他放在那儿的好吗?”
女人有些尴尬,但立刻又找到抱怨的话,清了清嗓子后,道:“三天了,老娘实在受不了了。”
男人整天听女人抱怨却又无可奈何,哪怕有时候气得牙痒痒也只能反驳一两句,不过他现在学聪明了,每当听到女人又开始抱怨,就赶紧闭口不言,索性就由着她,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要自己不搭话,那耳朵很快就可以落得一个清净。
果然,女人自顾自的说了好大一会儿,斜瞥了正吹着口哨望着晚霞的男人一眼,哼了一声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而去。
男人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回过头,看了一眼马车,沉吟道:“长路漫漫,盼君珍重。”随后紧跟上女人的步伐。
月老赢既然不愿意再继续照顾夏樊,龙不输知晓其中缘由,所以没有劝,也没有哄,他知道月老赢能帮他三天已是尽了全力,毕竟,一来是二者身份上的差距,二来月老赢确实不喜欢照顾别人,她呢只适合被别人照顾,因为曾经的月大人在世时,便将月老赢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所谓穷养儿富养女,差不多说的就是龙不输与月老赢曾经所受的待遇,这第三,夏樊所受的大多是皮外伤,虽然有几处刀伤深可见骨,但作为立三境的修士,愈合能力已显著提高,仅仅三天,伤口已恢复的已经七七八八,只是照目前来看,夏樊之所以昏迷不醒,主要还是失血太多,必需再好好修养几日。至于之前跟夏樊打赌一事,龙不输当然是赢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把夏樊身上所有的灵玉搜刮得一干二净。
二人将模样稍微做了下改变,其目的便是他们要以不同的身份去做相同的事,而且不止是这一次,以前也是如此,因为既然是去赌场,那么打扮的一定要越不起眼越好,否则极有可能会被东家”特别对待”。只不过月老赢一向爱惜自己的美貌,按她的话说,“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丑了好吗?”
龙不输倒不是很在意,反正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很可爱。
龙不输略微算了算,此处离徽州城不过三百余里,若是腾云的话,片刻便能到达,若是徒步的话,至少也要四五天。所以他将马车留给了夏樊,不过夏樊什么时候醒,那就让老天去决定,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自从出了李家村他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救夏樊不仅仅是自己善心大发,而是既然木一平可以利用他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
他虽然叫龙不输,但他其实也怕输,尤其是现在,他不否认,确实是因为在意身边的人才让他不得不重新打算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