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在一座古堡装饰奢华的客厅里,斯嘉丽穿着一身洁白的法袍,亭亭玉立。在她的身前,站着一位老佣兵。
如果罗伊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正是自己在任务堂的时候,跟自己说过话的那个老佣兵。而斯嘉丽的手里,则拿着一张罗伊的画像,老佣兵正用肯定的语气对斯嘉丽道。
“好了,”斯嘉丽摆摆手,示意随从带老佣兵离开,“把赏钱给他。”
当客厅门关上,斯嘉丽转过头来,对房中的另外两人道:“我要去深渊。”
两人中的一个,是这次来交付赎金并接斯嘉丽回去的麦卡兰。而另一位,则是一位身材魁梧,如同巨人一般的中年骑士。
听到斯嘉丽的话,麦卡兰不禁一脸苦笑。
任凭他足智多谋,对于自家的这位任性的小姐,也是无可奈何。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斯嘉丽为什么要坚持回来。难道,她还想亲手杀了里奥,为弗瑞德报仇?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要知道,这次出手的可是最顶尖的杀手团。别说一个佣兵,就算是一位圣域,一个不小心恐怕也要陨落。
更何况,这里奥自己找死。以为三大家族付了赎金,事情就这么了解了。居然在他那两位异族圣域朋友都不在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加入了探索深渊遗迹的佣兵小队。这简直就是主动把自己的脖子伸进了绞索里。
两个顶级的杀手组织同时出手,再加上背后有沃茨这样的老狐狸坐镇,这小子已经死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斯嘉丽亲自去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不过,想是这样想。麦卡兰还是拿斯嘉丽没有办法。一听斯嘉丽的话,他就知道自己的阻止没有任何的作用。
麦卡兰把目光投向了那巨人一般的中年骑士。
骑士名叫拉尔夫,拥有大光明五星的实力。在府中,仅次于弗瑞德。也是此次南下的家族骑士当中,实力最高的一个。斯嘉丽的安全,实际上是由他来负责。就连麦卡兰在这方面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麦卡兰自己只有公正骑士的实力,因此,斯嘉丽能不能去深渊。完全取决于拉尔夫。虽然麦卡兰很想给拉尔夫递一个眼色,让他断然拒绝。不过他知道……
果然。拉尔夫毫不犹豫的道:“遵命,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拉尔夫离开的背影,麦卡兰只觉得一阵头疼。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伊丽莎白和安东尼亲王解释,一边叹了口气,对斯嘉丽问道:“小姐,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坚持要亲自去么?”
斯嘉丽的目光望向窗外,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无法回答麦卡兰的问题。
她知道。在麦卡兰乃至所有人的心目中,自己都对那个杀了弗瑞德的家伙恨之入骨,这次去,就是要亲手置他于死地。
可只有斯嘉丽自己才知道,这不是事实。
事实是,自己恨他。可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每一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一夜,这个家伙在慕尼城中肆意纵横的身影。
他在巴诺家族骑士的围杀当中如同孤狼一般游走,将对手撕成粉碎。他在圣域强者的威胁下,平静的离开,然后反手就袭击了小巴诺的古堡,酿成了一场震惊帝国的惊天血案。
然后,他杀了弗瑞德。
尤其是他最后迎着弗瑞德的攻击,如同一只面对暴风雨的海燕一般。逆流而上,最终一剑刺入弗瑞德脖子的那一幕,就如同噩梦般刻在了斯嘉丽的心底,这一辈子也难以磨灭。
他是如此的胆大妄为,如此的桀骜,却又如此的冷静睿智。再加上费迪南德这个古老家族的名字,更为他套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斯嘉丽从也从都撕得粉碎,而化作一种危险的吸引。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心理。
她想把他碎尸万段,把自己所受到的羞辱都还给他,看着他倒在自己的面前。她不止一次的想象过那种画面。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他死。
她想征服他。就像征服草原上,一匹雄健,桀骜,野性难驯的一匹野马。用绳索把他套在自己的身旁。
“你杀了弗瑞德叔叔,这是你欠我的。”斯嘉丽凝视着窗外,心里喃喃道。“我要你还回来!”
…………
鲜血,从尸体下方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圆。
这是一个佣兵打扮的男子,他双目圆睁着,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而在他的身旁,一张他曾经在任务堂中见过的青年佣兵的画像,正渐渐被流淌的鲜血侵染,变得血红。
将匕首从尸体上抽出来,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杀人者脸上露出陶醉而可怖的笑容。
这是一个穿着黑甲,罩着黑色斗篷的矮个子男人。他暴露在外的双手,乃至脖子,面部和头顶,都纹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身。尤其是嘴巴,因为纹身而显得向耳根裂开,看起来就如同一只蜥蜴。
“就是这小子。”矮个子说道。
在他的身边,还有八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阴森森的,让人远远就能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听了矮个子的话,中央一个身材干瘦的男子点了点头,如同骷髅一般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走吧。”他冷冷道,“让我们看看,这个居然让巴诺家族付了这么大一笔钱来请动我们黑暗行刑者出手的小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
他翻身上了一匹梦魇,当先飞驰而出。众人紧紧跟上。梦魇的蹄子,在大地上留下一连串燃烧的蹄印。也留下了他的声音。
“希望他别让我们失望。”
…………
几乎与此同时,一辆硕大无比的马车,也在十几个彪悍的骑士护卫下,向着清水郡前行。
马车由八匹六足马拉着。
这种来自于斐烈帝国的巨兽,每一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驮着一名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士奔驰数百公里,可现在,八匹六足马拉一辆马车,都显得异常艰难。马车驶过的地方。车轮碾出了深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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