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方回:“睡觉。”
“我这情况睡得着吗?”千里哭笑不得,“总是愁着江氏突然来人把我带走,眼看我都到这南雀山门口,要是真来这么一遭我可就呕死了。”
顿了顿又道:“而且也辜负了你俩。”
方回嫌弃道:“有话好好说,别肉麻兮兮的。”
千里抓狂:“这哪里肉麻了!你是半点好话都听不得是吧!”
方回无视他,拿着书本翻页。
千里望天发呆片刻,突然说:“不知道我爹现在过得怎么样。”
明栗与方回同时扭头看他。
千里睁眼看夜空,神色竟莫名认真:“他过得好不好,富贵还是贫穷,有没有重新娶妻生子,会不会教别的孩子读书写字,他晚上睡得着吗?反正我现在睡不着。”
此时的千里真想对那个男人说一句:爹,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无论回想多少次,他都无法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
记忆里这个男人虽然不会修行,无法感知星之力,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似乎什么都会一点。
大到天文地理,小到桌椅门窗修补。
虽读万卷书,却与大多数书生不同,没有那股书卷气,常笑,显得憨厚,用他娘的话来说是天真。
单纯、美好的天真。
母亲很喜欢他,为此还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让位给了旁系。
在千里还小的时候父亲常带着他出门游玩,走遍朱雀州的大街小巷,在他撒娇喊累要抱的时候哈哈笑着抱他在怀到家才放。
记忆里最让千里惊讶的是母亲也许会为了哄他而做出承诺,却也会失约,不当回事。
唯独父亲,他对自己总是言出必行,从未失约。
某次他闯了祸,将族中长辈惹恼,母亲又在外,是父亲替他受的罚。族中长辈本就不喜这书生,受罚下手很重。千里那时候只知道哭,受伤的父亲反而还得哄他。
父亲替他擦着眼泪,温声笑道:“好啦好啦,我们千里是男子汉,不能这么哭鼻子啊。”
“爹爹一点都不疼,爹爹是大人,大人受得住,所以不疼。”
千里嚎道:“我要告诉娘他们欺负你!”
父亲将他抱在怀中笑道:“这事可不能告诉你娘,让她知道又得费心了。千里,你娘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我不能让她跟家里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遭,所以答应爹爹,绝对不能告诉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