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是有些片面,却也是事实。当初刘瑞茵出来反对时,如果王博约表现得坚决,果敢一些,义无反顾一些,她未必会没有那个和他一起疯的胆量。
可是终究他们都是只是温室里的花朵,长久地被父辈们呵护着,真正要自己去面对那些个不顺的时候,总会迟疑,担忧,瞻前顾后……到头来,能怨得了谁呢?
一夜都没有睡好。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收拾,本来受伤前就住在慢城,如今也就拿了一些作画的具体和材料走。
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在母亲的注视下,拖了一个大行李箱出了老宅。到慢城时,时间还早,安然打电话给小区旁的早餐店,点了餐,然后收拾起屋子来。
客厅里还是上次两个男人打架后的狼籍样子。安然仔细地扫着地上那掌紫色水晶灯的碎片,王博约那双爆红而又惊慌的眼神,竟然如此深刻地刻在她的脑海里。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继续收拾。
王博约晨跑回来,便见安然公寓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心陡然一紧:她在?
快步走过去,发现那男人立在那儿手里拎着几个餐盒,头上戴着的餐厅的帽子提示着那个男人的身份。
她叫人送了早餐来?她什么时候来的?就是刚刚吗?他已经住在慢城一些时间了,买这处房子时,是重遇她的那一天,她说她婚了,他便想,即便是有了她的家庭,他日日进攻,重新追求,她的婚也是可以离的。他还是有希望可以把她追回来的。
如今她真正嫁了别人,他不知道自己搬进来是不是还出于这样的目的。抑或只是为了可以见到她,早晨跑步的时候望一眼她的窗户,晚上归来时,看看她的那窗灯火,便觉得她总是在自己身边的。
安然把头上围着的头巾取下,掸了掸身上的灰,洗了手,这才去开门取订好的快餐。
开门伸手接了送餐小哥的餐盒,转身时却看到斜对面,那倚在门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正直直望着她的王博约。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过道,来的时候没有发现,那廊前的绿植生机盎然。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安然砰的关了门,那一地的阳光和明媚挡在了屋子以外。安然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叶子,问她那间公寓有没有人住,慢城如果王博约不走,那她便要搬走。
电话一接通,叶子还是慵懒的睡意腔。
“要走了吗?”
叶子以为她要出去写生了。
“老爷子想要出院,这事不好,暂时还走不了。你城东那间公寓可不可以借我住几天?”
叶子从张继东怀里挣脱出来,直接坐起:“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想单独一个人出来静一静。”
“那间屋子我妈作主给我一个表哥在住着,暂时用不了。要不我另外想办法。”
彼此知根知底,叶子所谓的想法,无非是让张继东帮忙或是请别人帮忙。
“不必了,我再想办法吧。”
安然摊坐在沙发上,想着眼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