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一番谈话冷静而礼貌。
基本上就是稍微探讨了一下耀日家族下一步各种行动的可能。但是也仅此而已。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双方算是站在相同立场上了。但是更多的话题,比方说邀请蝶梦留下来接受长期雇佣什么的,红衣问也没问,蝶梦当然也是提也没提。
以一个地方军军团的身份,长期邀请一位高阶术士帮助,根本就是在浪费资源。
“……平衡之刻已经到来,”红衣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贵族之家,都是极不希望家族内年轻人的损耗的。按照过去的统计,有人认为在平衡之刻,术士产生的几率会降至平时的十分之一。这种情况下,家族内每一个术士都非常宝贵。”
“老人例外。”蝶梦说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格鲁马斯有一个妈妈。”她轻轻的哼了一下,“她已经没有生育能力,又有格鲁马斯的这层关系,她可能会采取行动。她是一个高阶术士,据说,实力很不错。如果她采取行动的话……”
女性术士通常都会显得年轻,但是这个真的只是“显得年轻”,并不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年轻。衰老的诅咒对任何人都是存在的,到了一定年纪之后,人的各个器官功能就会开始退化,术士也不会例外。说句不客气的话,女术士最多只能说在皮肤方面的衰老比较迟缓一些,其他的东西,和普通人没任何区别。该老花眼的时候还是会老花眼,该白内障的时候还是会白内障。当然,绝经也在其中。
以格鲁马斯的年龄,很容易就能猜得出他的妈妈肯定已经过了生育年龄了。
“哈,”红衣微微一笑,显然不以为意。“格鲁马斯是有一个妈妈,但是她此刻……不管是实力还是资格,应该都是耀日家族的领头人之一吧。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儿子而冒巨大风险呢?”
“我对耀日家族的情况谈不上很了解……但是如果格鲁马斯是她的独子的话……你知道,母性和亲情之类并不是能用理智来衡量的。”
“怎么可能是独子……他的那个母亲可是高阶术士呢!更别说格鲁马斯只是一个儿子,还是一个没有术士能力的儿子。”红衣随口回答。“啊,抱歉,在这里谈了这么久,说起来,您现在可能感觉累了吧?您打算在这里休息呢,还是到尼斯城那边去?”
“就这里吧。”蝶梦随口回答。
“我给您安排几张舒适的床铺。”红衣说着,他注意到原本帐篷里的书柜被术士的战斗波及,损坏很严重,里面的书都掉了出来。但是书本本身却没有损坏。那些都是关于浮空要塞的书籍(之前陆五一直在学习这方面)。于是他走上前,把落地的书一本本的捡起来。
就算是红衣,也没有办法注意到蝶梦的变化。在他转身捡书的时候,蝶梦看着他后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女士,”随从不安的注意到主人的神情变化。“那个……”
“真有趣。”蝶梦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红衣也不是一般人啊。”
“有吗?好像也没有啊?”随从刚才在边上基本上听全了,但是却也不明白哪里不对头。
“不。”蝶梦淡淡的回答。她的这位随从经验丰富,但是毕竟世界上有些不是秘密的秘密——有些事情,在某个圈子内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但是在这个圈子之外,却是极少人知道的秘密。
就像红衣刚才说的那个判断一样。其实蝶梦自己也不认为格鲁马斯的母亲会做出那种鲁莽的报复。她或许会在冷静思考和细心打听之后,权衡利弊一下,借助他人之手,或者通过官方渠道给陆五下暗刀子之类方式去报复,但是绝不可能让自己冒上生命危险。
高阶术士,通常都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或者说,太过于鲁莽的术士根本活不到那么长吧。因为这个世界怎么说也是战争的世界,四处杀机并不是谎言。在这种“内斗”重会亲自动手当刺客的,只可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更别说现在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名为“吞噬”的魔法。这个魔法的流传已经是不可遏制的事情了。傻瓜也能察觉出来,这个魔法的发明和传播背后有着深深的恶意。但是,就算明知恶意又能怎么样?现实就是人心险恶。像蝶梦这种杀人之前还犹豫半响的估计也是绝无仅有例子。每个术士(只要他有这个机会),估计都会毫不犹豫的用沾满鲜血的手,从理论上的同伴身上掠夺力量。
还有刚才那个“独子”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蝶梦刻意问的,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只是随口说说一种可能性,就连她的女随从也听不出来(这不怪她,因为这也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但是红衣非常坚定的否认了这种可能。
完全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斩钉截铁一般的否认掉。
只有高阶术士,或者非常了解高阶术士的人,才能明白这个小小的秘密。或者红衣自己也不曾料到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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