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邓云自问比不上那些古往今来的枭雄人物,为成大事,至亲亦可弃之不顾。在邓云心中,自己的‘爹娘’还有周侗,是他最为重视的亲人,也是最重要的存在。为了他们,邓云可以放弃所有。但是,邓云心底里却又是极为希望他们能够支持自己所择之道。
当夜,寨子里欢声四起,两班人马经过今日一役,皆成生死之交,何况大家本都是忠义之士,豪爽之辈,很快便是熟络,各窜席位,酒碗碰撞声响个不停,叫好声此起彼伏。在上首那桌,牛皋拉着黄机密喝个不停,倒有想把他喝趴下,让他明日无法动身离开之意,还或是想着让他把离开时日欠下的酒一次喝个干透。黄机密却也放开来喝,陪牛皋喝个痛快。至于梁兴、李进则围着邓云、杨再兴两人敬酒,杨再兴酒量极好,就像个无底洞,恐邓云年少不胜酒力,以一敌二,竟把梁、李两人喝得节节败退。却是那红缨姑娘,换了一身轻装,竟盘下了满头发丝,刚来时直把忠义社的弟兄吓得不轻。至于牛皋等人都看得直瞪眼睛,被红缨的英气美艳所折服。红缨一开始自斟自饮,后来有了几分醉意,又见邓云落单,也是豪气,便来与邓云对饮。佳人相请,邓云自不会拒绝,两人越喝越快,却无料到红缨竟是女中酒豪,喝起来就像喝水,六、七碗下来,还不尽兴。
盘下头发,多了女子姿态的红缨本就吸人眼球,还快四周都围满了人,都在喝彩助兴。在众人面前,邓云自不会落了面子,与红缨渐渐越喝越多,四周人看得酒兴上来,都纷纷各自回席拿起酒碗互相敬酒。
这一夜,许多人都喝得烂醉。邓云也喝得糊里糊涂,在尚有一丝神识前,分明记得自己靠在了如温玉般柔软的东西上,而且还有一阵淡淡的幽香,使得他不禁往里蹭了蹭,安稳地睡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邓云刚一睁开眼睛,便立刻感觉头痛欲裂,痛得不禁呻吟了两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一简朴宽广的房间内。邓云感觉口干舌燥,连忙翻身下了床榻,拿起茶几上的水壶斟了一杯水喝下。
“咦?还是热的?”邓云脸色微微一怔,回身一望,又见到床头边摆着洗漱的水盘,不禁一笑,暗付道:“没想到牛大哥性子粗犷,实则这般细心。”
邓云正想间,忽然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人,标志性的剑眉星目,不是杨再兴还是谁?
“哈哈。师弟你醒来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这般风流,兄弟可是佩服得紧啊!”
杨再兴眼睛一亮,挤眉弄眼,嘴上更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邓云却是一脸茫然,呐呐问道:“杨大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哦?你这话若传出去,可苦煞佳人心了。昨夜你喝得大醉,一头便栽倒在红缨姑娘怀里,怎么拉也拉不开。还好人家红缨姑娘不嫌弃你,任由你放肆,后来等你睡死了,才让我们把你这大老爷搬了回来。依我看啊,你昨日在狼头山屡屡相救佳人,已赢得佳人倾心。要不是这样,她怎会一大早便来看你,还替你热好了水,还准备了这些洗涮的用品?”
杨再兴挑了挑眉头,看着邓云一脸惊愕诧异的脸色,心里竟有一阵快感。
邓云虽两世为人,但前世因学业繁忙,后来更一手谋划了那长达数年的计划,根本没有时间谈情说爱,因此对这感情之事,还是十分懵懂,更不敢擅自猜测,唐突了佳人。
“杨大哥莫要乱说,我是男儿无所谓,但若是坏了红缨姑娘的名声,可如何是好?而且,你明知我酒量不佳,昨晚怎么不替我挡酒呀?”
“哼!你还有嘴脸说,你一看到红缨姑娘便双眼发光,后来喝醉了,发倒主动去敬人家的酒,谁敢拦,你便跟谁急。啧啧,没想到啊,平日见你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喝醉了酒便成了登徒浪子。”
杨再兴先是哼了一声,然后想起邓云昨夜的醉态,不禁啧啧的怪笑起来,惹得邓云不禁脸色一红,想去解释,却想这事越说越乱,只好心中着急。
杨再兴看得欢喜,连步赶上,一把搂住邓云的肩膀,咧嘴笑道:“嘿嘿,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快快如实招来,你对红英姑娘有没有意思,如果有的话,我这做师兄的便为你出头!”
邓云快被杨再兴搂得快透不过气,心里却也是乱了,脑海里不禁涌起了一副画面,青丝轻扬,黛眉俏眸,黑衣束身,苗条动人。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精致如同经过鬼斧神工的五官,隐隐间带着几分不屈于人,倔傲的英气。
这不正是红缨昨夜的样子?邓云心头一揪,手一推,脚步微侧,身子一缩,灵巧地挣扎出来。眼看杨再兴伸手又伸出魔掌,故意露出惊色,连忙叫道:“对了!这是什么时辰了,黄、梁两位哥哥要出发了么?”
杨再兴听邓云这般一叫,顿时想起了要事,一拍额头,急急囔道:“对囖!我来这里,就是来叫你起来去大堂,黄、粱两位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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