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待邓云赶来时,房门已经合上。幸好,牛皋早有吩咐,闲杂人等不可进入后院,平日里几家人都是习惯吃苦,不需仆从照顾,因此也没被人看到。
“缨儿,你为何不愿见我?”邓云缓缓走去,急切而道。红缨却就躲在门后,低声哭泣。邓云听着哭声,心如刀割,连声呼唤,听得心善的红缨,最终还是忍不住,哽咽而道:“云哥哥,你是不是不要缨儿了?你明知我会想你念你,为何却音讯全无?”
邓云听了,恍然明悟,叹声道:“傻丫头,这些年来军中局势一直多变,其中一时难以说清,我曾好几回寄过书信,却都被人暗中所截,再加上大行山毕竟处境微妙。我也曾有想过派人回来通报,却多时被人监视,后来局势愈加混乱,未免生乱,我也不得不断了这念头。缨儿,这一生我愿与你长相厮守,绝不相弃,若违此言教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就在邓云发誓时,红缨再也忍不住,门忽地打开,那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恍然间,红缨已然扑入了邓云怀内,本想阻止邓云发这毒誓,却来不及了。邓云紧紧地抱住红缨,轻轻亲吻她的发丝,低声而道:“我当日若知道离开你,会这般难受,便宁愿你随我参军。”
红缨身体一抖,这些年里的幽怨,已然荡然无存,抬头竟主动吻住了邓云。
红缨的嘴唇很软,还有着甜甜的香味,令邓云整个人都似融化了。
数日后,却说岳飞正准备讨伐以潘永杰为首的恶匪。早前,张宽赶回来报,已把潘永杰所占山头附近一带的地图画好。岳飞见了,自然高兴,便先令王贵带三十名由他亲自挑选的机警之人,先扮作散兵溃卒,往投贼巢,以为内应,依计行事。王贵领命,当日准备好行装,便带着人马出发,也是雷厉风行。
至于岳飞早晚仍旧操演人马、讲解兵法,与麾下部署,计谋策划,表面上却是声色不动。
这日岳飞接到王贵派来密函,说潘永杰因见他和去的人都是本是了得,已全数收容。他更成为一员小头领,可见潘永杰对他这些人甚是信任。
岳飞看过密函,心中振奋,想是时机成熟,便暗中禀明刘韬,并无大作声张,以免招人怀疑,走漏风声。
夜里,在刘韬帐内,只见刘韬扶须大笑,颔首应道:“哈哈哈,我看你和你的麾下这些日子都是极为勤奋,众志成城。更为难得,你行事谨慎,至今营中尚无人发觉此事。看来此番,必能杀他个出其不意!!”
“宣抚大人谬赞,此下尚未成事,小校不敢妄做定论。但必倾力而举,效以死命!!”岳飞神色一震,双目炯炯有神,如有雷光流转。
刘韬听了,心中更喜,赞声叹道:“好!举而不骄,行而沉稳!此下你只差战场磨砺,不需多久,必能名震天下!!”
岳飞心中感激不已,暗付宁死也绝然不可辜负刘韬一番厚望。次日,岳飞点齐人马,约有七十余人,人虽小,但队伍周整,行列分明,颇有气势,一路急往贼巢火速进军。
另一边,且说邓云回到大行山已有数日,因早命牛、梁两人不可张扬,故寨内只有少数人得知邓云这个威严燕云的大当家,已然回到寨中。
再有,那日牛皋不慎说漏了嘴,虽然山里弟兄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但梁兴为防万一,还是加强山里各个要口的巡逻。
这日,牛、梁两人带着李进、郑明等重要头领,一齐来见邓云,皆望邓云重新接管大行山。邓云虽对朝中昏君奸臣痛恨至极,心灰意冷,但却仍是无意造反。毕竟此番一旦接管了大行山的弟兄,自己从此便要为他们的生计、前途负责,而他如今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若有一日朝廷通告天下,判他为乱臣贼子,那么大行山这些弟兄便也逃不了反贼之名。
邓云不欲连累众人,更不想背弃恩师临终遗言,故又婉言拒绝。
“哎!!龙蛮子,数年不见,你怎变得这般婆婆妈妈,要不你我打上一场,谁赢听谁的话便是!!”牛皋暴瞪双眼,怒声大喝。梁兴知他脾气暴躁,连忙说道:“牛大哥素来口没遮拦,大当家勿要理他!我知道大当家是唯恐连累寨里兄弟,可大当家却是不知,寨里兄弟都对大当家敬佩有加,特别是以前那些老兄弟,更以大当家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