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今日终于要成为一方雄主,翱翔于天下!杨再兴眼里有些泪光泛动,又是唏嘘又是感叹,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激动。
“我杨再兴愿效以死命,纵粉身碎骨,马革裹尸,亦无怨也!!主公,请受我一拜!!”杨再兴说罢,作礼便拜。邓云坦然受之,遂下阶扶起杨再兴,笑道:“从今日起,我俩兄弟又能并肩作战,驰骋沙场,实乃云之幸也。”
杨再兴豹目含泪,慨然拜谢。两人遂各回座上。吉青神色一紧,心中却是记挂着二哥徐庆,连忙道:“大哥可速请杨大哥,通知二哥,好使我等兄弟早日团聚。”
“且慢!杨豹子勇冠三军,此下我军兵士多数疲惫,不少将士皆身负伤势,正需其武勇震慑金贼。杨豹子可派副官回去通报即可。”黄机密忽然插话。杨再兴听了,也觉是理,遂问邓云何意。邓云颔首应许,修书一封,便命杨再兴副官韩青,还有李进一同前往通报。韩青、李进受命而去。
邓云调拨已定,一众兄弟又与杨再兴许久未见,自然相谈甚欢,直到三更方才散去。
话说,金兀术今日狼狈而逃,回到山上,斡本、讹里朵急来看望,细一问之,听说这杨再兴如此了得,两人皆是面色大变。讹里朵又听杨再兴本该是在新州把守,忽然却来了燕京,恐新州出兵,当夜兄弟三人商议毕,决定让金兀术明日速回燕京通报,与天威上将斡里衍商议对策。
金兀术领命。到了次日,刚是破晓,金兀术便率数十快骑,取小径下山,突破几班蛮军斥候的截杀,赶回燕京来报予斡里衍。
却说阿骨打与一众老臣撤回幽州,燕京大小事务皆交予斡里衍,足可见阿骨打对其之信任。斡里衍听说新州大有可能出兵,想如今粮道被断,城内粮食日愈难继,心头正愁。这时,又有将士来报,说城内辽人百姓、俘虏,因近日屡屡减少口粮,怨气日增,恐怕迟早造反。
斡里衍闻报,已生退意,又想为了这燕京城,前前后后牺牲了近上万兵卒,若是轻退,恐怕军中要将都不甘心,正想如何安抚,忽然想起撒改临走前交予一信,急拆之而观,信中有云:“今燕京粮缺势乱,辽民皆有反抗之心,陛下不愿我大金儿郎继续枉死,早有撤军弃城之意。老夫却恐有损陛下威德,劝其至幽州歇养,燕京之事交予将军。将军素来谨慎周全,想必定知如此抉择。”
斡里衍看毕,心中明悟,也明白其中道理,叹了一声,遂与金兀术谓道:“四太子,末将以为如今局势不妙,燕京难以久继,何不撤军而回,待他日粮食充沛,大军战意旺盛之时,再做图谋,也是不迟。”
金兀术听了,顿时面色剧变,瞪大着眼,咬牙切齿,整个脸庞都在触动起来。
“将军可否与我一看书信!?”金兀术眼神寒冽,冷声而道,遂便伸出手来。斡里衍叹了一声,一边把信收起,一边招手道:“不必了。陛下走时有令,让我处理燕京大小事务。其实,我意早决,问四太子你的意见,不过出于尊重。”
斡里衍自然不能让金兀术得知这是其父主意,也不怕得罪金兀术,变得硬气起来。金兀术闻言,心头一抖,似乎已是猜到,拱手拜罪道:“将军威名早扬于天下,兀术一时失态,有所误犯尊严,还望莫要介怀。”
“四太子多礼了。”斡里衍听言,拱手回礼,暗暗奇异,感觉金兀术比起以往似乎沉稳了不少。
“若将军要退,当定好时日,然后速报予辽王殿下,两军其撤,如此一来,那些蛮贼一时也分身乏术,若胆敢分兵来追,却是自取灭亡,不足为患,定将其杀个片甲不留!!”金兀术凶目赫赫发光,听得斡里衍精神一震,便是应许。于是两人定好时日,约定在三日之后,同时撤军。
斡里衍恐金兀术疲乏,不愿其去。不过金兀术却执意为之,又说明利害,此事重大。斡里衍方才许之。
当夜,金兀术歇息完毕,正是初更时候,准备出发,点齐兵士,刚是上马,粘罕一脸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金兀术眉头一皱,命身旁副将领兵先到城外等候。金兀术副将应了一声,速引兵策马而去。
“金兀术!!听说你也同意撤出燕京,可有此事!!?”粘罕大步流星赶来,一双虎目瞪得斗大,嘶声问道。
“是与不是,与你何关!?粘罕你别忘了,如今燕京城内一切由天威将军做主,还轮不到你在此放肆!!你终日跋扈张扬,只会教人以为你是凭着丞相之威,狐假虎威,难成大器!!”金兀术似乎心情极差,也不客气,怒声喝叱。粘罕今日被杨再兴击退,回来又听说准备撤军,憋了一肚子晦气,这下又遭金兀术如此讽刺,哪里忍受得住,扯声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