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光返照般忽然醒来,将昨夜有刺客偷袭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虽然神智已经模糊,话也不清晰。但起码的意思,阿骨打和其麾下文武都听懂了。
“好娃儿,朕已知了,你别勉强,睡上一回,把伤养好。朕将来还要你替朕打天下呢。”就在众人无不为此所惊时,阿骨打坐到了床榻,一把握住了野刚子的手。野刚子激动不已,流泪不止,张着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而阿骨打就像是对待自家亲儿般,笑着哄了好几句后,野刚子才终于睡去。
四周人看了都感动不已,在大金是以武治国,断了一臂的野刚子在军中来说,可谓是连废人都不如。但就算如此,他们的大帝依旧给予他活下去的希望,这是何等的荣幸。
阿骨打慢慢站起,看了看野刚子的断臂处,摇了摇头道:“可惜朕的一位好战士了。”
说罢,阿骨打遂引着一众文武回到主帐。少时,众人坐定。阿骨打凝色道:“诸位卿家以为,昨夜会是谁彻夜离开了苷城?又是如何离开?”
阿骨打话音一落,讹里朵即起,把手捶胸,做了礼后,才道:“回禀父皇。我等在苷城方圆百里一带密布斥候,若是那人带了大量兵马的话,定难逃过我军斥候的打探。因此来看,那人带的兵马恐怕不过百人。如此一来,虽然不易被我军斥候发觉,但危险却也添了好几分,但一被发觉,便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而那人依仗的恐怕就只有那一部精锐刺客。听刚才野刚子描述来看,这些刺客定都是身手了得,本领高强。天下之大,恐怕就只有那神秘的‘赤凶’才有这个实力做到。
而‘赤凶’除非是认了主,否则绝不会插手天下战事。如此看来,那龙蛮子十有**已成了‘赤凶’的新主。而昨夜能够调用如此多赤凶之人,恐怕也只有龙蛮子了。再依照现今天盆口的战况来看,孩儿以为昨夜离去之人必是那龙蛮子无疑!!”
讹里朵侃侃而言,说话间条理清晰,有条有序,简单易懂,听着的人也是舒服极了。当下众人听讹里朵说毕,大多人都是颔首应同。
斡本面色一震,一对充满野性的眼眸暴出精光,急起而道:“竟是如此,父皇当速起兵马猛攻苷城,但苷城一破,燕京便是唾手可得!!”
阿骨打沉吟一阵,想了想后,面色肃穆,凝声道:“但若那龙蛮子昨夜其实不过虚张声势,诱朕率军进攻,以如今苷城守备之森严,贸然出击,恐怕将会死伤极多。”
阿骨打此言一出,帐内许多将领虽都心中不忿,但也不敢反驳,纷纷应是。斡本听了,却是眉头一皱,心中暗付:“诶。看来父皇真的老了,若是五、六年前,恐怕父皇想也不想,便发令进攻。燕京对于我大金来说至关重要,区区一些牺牲,有何足惜!?”
斡本念头一转,忙又拱手禀道:“父皇所言极是,竟若这般,孩儿以为可先做试探,若龙蛮子果真不在苷城,其军必乱,待时父皇大可放心,令全军进攻。”
阿骨打听了,不由面色一震,扶须颔首道:“你此话甚合朕意。”
于是阿骨打速令斡本率兵众二万,带上大量军器,攻打苷城东门。斡本领命,立即整备兵马,到了晌午时候,引兵出发,浩浩荡荡望苷城东门而来。
话说,耶律亚虎正在东门亲自守备,听说金人果如邓云离开前所料前来,不由冷然一笑,迅疾调拨。霍锐、吉青、呼延通等将也纷纷赶来,邓云离开前都有与众人教付,因此都愿竭力协助。在这些将领指挥之下,虽然没有邓云在场,但各部人马依旧整齐有序,不见丝毫混乱。
耶律亚虎甚喜,即教吉青迅速在城上两边准备震天雷,命霍锐速引千人骑兵在城下待命。吉青领命先去。霍锐听了,心中大喜,正欲离开时,呼延通瞪着大眼,囔囔叫道:“霍小牛你别走!!我与你同去!!”
霍锐听话,面色一怔,不由望向耶律亚虎。耶律亚虎眉头皱起,若凭本事来论,呼延通比霍锐高出不少,由其是冲锋陷阵,呼延通比霍锐只强不弱。但耶律亚虎却怕呼延通不听号令,一旦杀得兴起,孤军深入,坏了大事。
只不过这时,邓云离开前的一番话忽然在耶律亚虎脑海中闪过。耶律亚虎心头一震,遂笑道:“呼延将军若是愿去,那自然是好。只不过我有话在先,你必须听我号令,但听鸣金鼓号,当立即依命执行,否则当依军法处置!”
呼延通本见这耶律亚虎唯独不对自己发以号令,心中正是忿忿不平,这下一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即嘿嘿笑道:“只要让俺上阵,听谁号令都是一样!”
“好!那还请呼延将军为主将,霍将军为副将,待会如此如此。”耶律亚虎面色一震,疾言厉色吩咐而道。呼延通、霍锐听了无不精神大震,风风火火地离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