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夜,邓云设宴款待。两位小王子坐在尾席,面容僵硬,饭菜只吃了几口,在旁的侍女也是面无表情的站着。至于燕国上下,似乎都把这两个王子当做空气,互相敬酒说笑,从头到尾就没有人理会这两个身份尊贵的大金王子。哈密量看得心痛无比,这时那分康王忽然望了过来,竟还微微向哈密量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忧心。
哈密量连忙低下了头,只觉心中有无限的愧疚,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临行前,与吴乞买的一番对话。
“陛下~~!!你怎么可以要两位王子亲自前往!!?那龙蛮子又未曾见过两位王子,随意糊弄过去便是!!”
“哼!龙蛮子此人厉害,非你可想,兹事体大,为防万一,必须由朕这两位王儿亲往!!”
“莫非陛下真要与那龙蛮子平分天下,分而治之!?”
“哈哈哈哈~~!!!我大金的江山,丝毫让不得他人,谁敢取之寸地,朕便要灭他九族~~!!”
“可!!”
“哈密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若事关天下,至亲亦可弃之!!”
话音如仍在脑里萦回,哈密量不由手一抖,连忙抓起了杯子,灌了一大杯酒水。酒过三巡后,哈密量倒是先醉了,幸好并没有发酒疯,蒙头就倒。
邓云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连连。
却说,哈密量得了邓云的回复,到了次日,也不敢怠慢,遂持文书,赶回去报。邓云一边也命人将两位王子送回燕京囚禁。
城头敌楼之上,大风吹拂,邓云衣角猎猎作响,眼神有些迷离,望向的位置,正是他故乡的相州汤阴县的方向。
这时,梁兴忽然快步赶来,见邓云好似在想着事情,也不敢打扰,遂是在旁等候。
一阵后,邓云转过了身子,凝色道:“如今战况若何?”
“回禀主公,如今金人三路大军,由斡本率领的那部,已杀至汴京城下,那赵桓恐京城被破,竟领着一干大臣,弃城而逃,让那赵佶老儿坐镇汴京。大将张孝纯被困金军奇门六甲阵,被斩。眼看汴京危在旦夕,幸好,前丞相李纲鼓舞城内军民士气,岳飞又及时赶援杀到,斡本才并未能攻破汴京,此时正与城内军民对峙。不过凭汴京如今的情势,恐怕也未能坚持多久。”
梁兴说着不由露出几分忧虑、落寞之色,赵氏朝廷虽是昏庸无能,但毕竟那片土地是养育他的地方,如今遭到金人如此摧残,自然心情低落。
“你不必紧张,有我那五弟在,金人得不了手。”邓云听了岳飞的名字后,眼迸精光,脸上原本有的忧虑之色,很快褪去,变得笃定下来。
梁兴听话,却还是有些怀疑,他并不知道岳飞的本领到底有多么高强,在他心目中邓云就是最厉害的人物。可不知为何,每当邓云提起岳飞时,总给人一种他对岳飞莫名的信任感。好像无论是天大的难事,只要到了岳飞之手,就能迎刃而解。
不过邓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梁兴也没再去细想,遂又震色说道:“至于另外两部大军,其中由斡离不所率领那部,正朝长安进军,抵挡韩世忠的勤王部队。另一部由金兀术所率的大军,已从河东攻打到相州边境,拦住宗泽的忠义大军。听说,这金兀术甚是了得,其麾下的那部铁甲大军,在三日之间,杀败了宗泽部下上十万多的兵马,听说那战场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成了冤魂禁地,怨气冲天。宗泽前军那几个部将都吓得魂飞魄散,各自逃去。若非金兀术尚无意攻打相州,恐怕死伤还要更多!!”
邓云听话,长吁一声,微微叹道:“毕竟宗老帅部下忠义军,大多都是由王善麾下的江淮贼子组成,如今五弟不在军中,宗老帅又在后军指挥,宗老帅军中除了五弟外,再无善于征战的将领,奸佞鼠辈倒还有不少,有此大败也是难怪。
事到如今,不可再有怠慢,传我号令,立即准备辎重军器,除了前些日子商议好,留下把守的大军,各部大军都随我望相州出发!!”
邓云此话一落,梁兴顿时色变,虽然此事早有决议,但梁兴实在不能放心,急道:“主公此事是否还待商权!?毕竟一旦我军杀到相州,若宋人以为我等是趁火打劫,那我军便将要面对腹背受敌的危险,而且那还是在敌方腹地之内,斡本攻打汴京的部队也在不远,太原亦可出兵来袭,一旦有个万一,将要受四面围攻!!”
邓云猛一摆手,眼中烁烁发光,忽地灿然一笑,道:“无需多虑,我早有定夺。但按吩咐去办便好。”
不知为何,邓云的笑容,总是有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魔力。梁兴心头一震,厉声应和,遂转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