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抬手让陆贞起来,淡淡的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把大火之前发生的事情说给朕听听吧。仔细点,别漏了什么。”
“是,奴婢遵命。”陆贞极守礼地低着头,将青镜殿着火之前的情况娓娓道来,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却突然抬起头扫过我一眼,神情满是复杂,似是在挣扎,最终仍然咬咬牙接着说了下去:“……是……宣读旨意的女官说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来的,毒酒也是娘娘赐的。”
在陆贞看我的那瞬间我就有不好的预感,闻言更是心中一凉,我非常清楚得记得昨天我根本就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当然也不可能派人特意去料理青镜殿的宫女。
青镜殿的事情本来就跟我没有一丝关系,而且看娄太后那完全没有给周太妃活路狠厉手段,一副清算前帐的样子。我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可能自己去找麻烦呢?
这是明晃晃的栽赃,但是我又苦于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反驳。高演在事发的时候就派人去查过,当事的宫女女官们除了陆贞跟何丹娘之外全都死了,宣读旨意的女官更是消失无踪,好像整个宫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一样。
我虽有些担心,却不至于慌了手脚,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高演。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看看他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只见他皱着眉头,面色沉郁,抬眼看见我似乎略带惊惶、仿佛寻求支持一般的眼神,连忙出声安抚道:“唤云,别担心,我知道不是你。”
他的眼中带着宽慰,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染上几分无奈和黯然。
这深宫里假如撇开我,能有这样权力的就只剩下娄太后了。所谓的没有人证物证就是最大的证据,就连掌握着凤印的我都不敢保证能把这件事情做得这般干净利落,也只有控制着后宫那么多年的娄太后有这样的心计和本事了。
周太妃的命,青镜殿上上下下宫女的命,都是娄太后的罪孽。想必高演也猜到了做这一切事情的人就是他的母后,他的脸色变得极难看,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挥手让陆贞退了下去。
在和我一起匆匆用了午膳之后,就面色郁结地出了含光殿,看他样子,估计会直奔娄太后的仁寿殿吧。
虽说我觉得高演的劝阻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但是人家母子两要谈话我也阻止不了,所以也只能由他去了。
毕竟娄太后是高演的母亲,再心狠手辣都是,假如高演硬是要维护母亲的声誉,那么天底下的人谁也伤害不了她。
当然,就算没有高演的维护,我相信凭娄氏的本事也不会落到什么糟糕的境地。毕竟她也是从先皇的后宫里一路腥风血雨地走过来,并且活到了最后成为赢家。
高演走了之后,我再一次宣陆贞进殿,仔细端详着她即便苍白但仍然不失丽色的脸蛋,想从中看出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高湛,居然能把他迷得那样失魂落魄。
作为占有欲跟掌控欲都极强的高氏皇族,高湛居然会那么在意一个女人的安危,而甚至宁愿忍受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也要保护她远离娄太后的视线,免于她的毒手。
或者按照高湛的思路,我也是他极为防范的一员。
毕竟萧唤云对他,曾经那样执着,那样死心塌地。在他看来,那种病态得几乎如同执念的感情不可能会轻易消失。
或许连我之前在御花园中的那一番恩断义绝的话语在他眼里都是做戏,只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而已。
就算是盯着陆贞的小脸研究了半天,我却失望的发现这陆贞除了有几分像我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样中上之姿的宫女,我随便在哪个宫殿里一抓就是一大把。
我审视的目光持续了良久,几乎让才受了重伤的陆贞跪不住了,才开恩让她起来。
我慢条斯理地看着指甲,语气平和地问道:“陆贞,本宫问你,你对长广王可有男女之情?”
陆贞听见我的问话,神情出透漏出显而易见的迷惑,但是仍然恭敬地回答道:“奴婢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长广王殿下呢?”
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我有些错愕,看陆贞那副纯真懵懂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事实上陆贞并不知道高湛的真实身份了。
想到这一茬,我不由得面上含笑,没想到高湛也会有这一天,居然用这种手段欺骗小女孩,“你昨夜里被困火场,就是长广王救得你。能得长广王那般舍身相救,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陆贞仍旧是一脸迷惘,努力地认真思考过后,最终仍然肯定地说道:“奴婢非常感谢长广王殿下的救命之恩,但是奴婢真的不认识长广王。”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开口调笑道:“你居然不知道高湛就是长广王?”丝毫不顾及高湛死活想捂住的事实就被我这样大大咧咧地捅开了。
说实话,高湛能瞒那么久一是他运气好,二是我面前这姑娘好骗,不然以他的身份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怎么可能不暴露。
陆贞清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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