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身高的仁兄也是佩服,缓缓说道:“之前被我所杀的那个使金刀的,是金刀门的门主金雄,上次便是他手下的人来此闹事,我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三十几号人。”
“见今天这个情况,想来也是那老小子早有灭了剑庄的心思,纠合龙城大小恶霸帮派,才搞出这么一出来。”
李啸天哦了一声,又是埋头喝酒吃肉,倒是在一旁的不戒,忽然愁眉苦脸,最后更是满嘴塞着牛肉,都快哭起来了。
“乾元,我想起了,我下山之前,我师傅还专门叮嘱我,不可乱杀无辜,今天我杀了这么多人,你说师傅会不会抽死我呀?”
嘴上叼着肉,李啸天又是一巴掌拍在不戒光头上,肃然道:“这些都是他娘的恶霸青皮,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儿,杀了就杀了,就当是为民除害。”
“可是这些人中不会全是恶霸吧?”不戒就是一根筋,喜欢认死理的主儿。
陈乾元慢慢饮了一口酒,学着李啸天的方式,轻巧躺在石阶上,双臂枕着脑袋,“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所作所为,只求一个问心无愧。今日,如果我们不杀他们,整座天南剑庄都会被他们给平了,死去的,会是我们的亲人朋友。”
“不戒,你修的红尘禅,我想,生杀之事,也会是你修禅将经历的一个道路,不可一味追真,参悟自己本心即可。杀人以救人,或许就是这个理儿吧。”
平生只修一禅,无戒大师开创了红尘禅这个禅宗异类,作为其唯一弟子的不戒,自然也是平生只修红尘禅,可是呢,脑袋瓜子着实没无戒大师那般灵光,听陈乾元一本正经讲道理,一愣一愣的,有些不知所云,但有觉得挺有道理的。
“就是这个理儿!”李啸天大笑一声,站起身来,提着酒坛就往不戒嘴中灌酒。
两人一阵玩闹。
躺在石阶上的陈乾元,目光上移,正好就看到剑庄门匾上插着的那柄凶剑,煞气腾腾。
距离与万兽剑王决战之日,还有二十天,陈乾元着实心底没底
当日在龙江之上,陈乾元和贺青衣联合出手,才堪堪挡下了其后半剑,更别说,自己将一人一剑,独自面对强大如斯的万兽剑王。
可是呢,此番不击败万兽剑王,自己也就无法从大伯陈天均口中询问当年的真相,一切的谜团,更是难以解开。
“为什么这里插一把剑啊?”同样躺下来的李啸天顺着陈乾元目光看去。
陈乾元悠悠叹口气,“万兽剑王插上去的。”
“诶!”李啸天坐直身体,疑惑道:“我老爹跟我说了来天南剑庄的理由,可是没说万兽剑王为何要找天南剑庄的麻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拜访栖霞剑主凌风度,陈乾元又从其口中得知了只言片语,在心中将线索串联起来,说道:“二十年前,万兽剑王来到天南,去找栖霞剑派的麻烦,后来是剑庄的二庄主陈天昊出手,在龙江之上,一剑断大江,击败了万兽剑王。”
“所以,此番万兽剑王再至,便是想报当年败剑之仇,也才有了这一幕。”陈乾元指了指门匾上柄剑。
恍然大悟的李啸天长长哦了一声,又问道:“听说十八年前天南剑庄发生祸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陈乾元着实无奈,一路追寻这么久,还只是搜集到零星消息,实在无法打探清楚当年的真相,“最后还是陈天昊叛出了天南剑庄,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叛出天南剑庄?!”在一旁的不戒惊讶不已,接着说道:“陈天昊不是二庄主吗?为何要叛出?”
当!
李啸天又是一巴掌拍下去,感觉自己都快打上瘾了,然后整了整衣冠,一本正经说道:“你傻呀,如果陈天昊当时不叛出天南剑庄,那些高手杀来,整座剑庄不得灭了吗?”
白天李洪才给李啸天这个笨儿子给解释了,现学现卖,李啸天也能装装博学的样子了。
这句话落在陈乾元耳中,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之前他一直未曾想通陈天昊叛出天南剑庄的原因,哪是什么亡命奔逃,而是在临危之际救天南剑庄,将敌手引走!
陈乾元长长呼出一口气,对着李啸天比了比大拇指,感觉这家伙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居然能想到这层次。
李啸天嘿嘿一笑,难免有点不好意思,又瞧了瞧门匾上的那柄剑,笑道:“你们瞧我的。”
说罢,他重脚一跺,整个人倏尔就飞天而起,顺手就将那柄剑拔了出来。
万兽剑王的凶剑,岂是那般容易降服的?
此时被李啸天握在手中,腾腾黑气漫卷出来,寒意森寒。
“嘿,还他娘的不老实!”李啸天真气游走,整支手掌都散发出璀璨红光,登时将那股煞气逼了回去。
李啸天东张西望,瞅准一个方向,结果呢,这小子老不客气,竟然一脚将这柄凶剑踹入了臭水沟中。
可以想象来日万兽剑王寻找凶剑之时,将是何等愤怒。
“来,喝酒!”三人欢畅痛饮
杀人饮酒,何其快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