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挤在墙上。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减轻了力道,缓缓上移,改成去抚摸她的脸颊。
柳木笙眉头皱的更深。
南安度的嘴离的她很近,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的带着一种摄人的寒冷与危险:“阿笙,你回到我身边,来我身边陪着我吧。后半生,我不想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这话说的孤寂而忧伤,听在柳木笙耳中却觉得异常可笑。她甚至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拔下头上唯一的一根簪子刺进他的心口,看看他的心脏到底是不是红的。
“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一切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
自作自受……
南安度猛地扼住柳木笙的脖颈,紧紧的,似乎想要一把将她掐死:“自作自受?若不是当初你勾/引我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若不是当初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害我的你就理应拿一条命来赔我!”
南安度红着眼睛两只手一起扼住柳木笙的脖颈。柳木笙的脸颊憋得通红,努力张着嘴喘气。
疯子!这是个疯子!
柳木笙努力挣扎着,用力去拍打他,抓他的脸,拍他的额,撕扯他的头发:“当初是你先对我说喜欢我的!是你先喜欢我的!你害了我义父我兄长,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
南安度的手渐渐松开了。柳木笙怔了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推开南安度就跑出去。
房间里只剩了南安度一个人。南安度低着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孩子……”
他的身体慢慢委顿在地上,他低着头看自己下面的衣裳:孩子……孩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义父和兄长,他怎么会……怎么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都是那些人害的!都是那些人害的!那些人欠他的,就一定要用一生来偿还。他自己已经孤零零的了,别的人,还活着的那个人……他不能让她好好的活着!
他这么痛苦,她作为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怎么可以不陪着他一起受苦。
柳木笙慌慌张张的跑回去。她进了院子的时候,一众丫鬟看向她的眼神都……比较特别。柳木笙见到了,却没有去理会。等到她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脖颈上还残留着几道红痕。
看着脖颈上的伤痕,再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努力不去回想的那些曾经。柳木笙心中情绪翻涌,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第一滴泪水落下来之后,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从凳子上摔下去。她就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起来,肆无忌惮的流泪。
当年……当年……其实南安度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都是她害的。
她没有害南安度,也没有害自己。她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她害了辛辛苦苦将她养大的义父。她害了一心对她好的兄长。她害死了这世上两个对她最好的人。
“义父……哥……”
埋藏了十几年的两个称呼,终于再次被她唤出来。柳木笙也再也忍不住的呜咽出声。
如今十几年过去,她是真的后悔了。倘若不是她任性,倘若不是她与南安度私奔,他们怎么会……
柳木笙抱着自己在地面上坐了很久,等到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房中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外面也是黑的。
柳木笙发了会怔,想要扶着凳子站起来,她的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先生先生!皇上回来了!我们皇上回来了!”
柳木笙一惊,猛地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那人道:“先生,我们皇上回来了!”
孟庭旭的确回来了。只是,回来是回来了,回来的却是昏迷之中的孟庭旭。
柳木笙眉头一皱,想要问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竟然发现孟庭旭的指甲是青紫色的,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柳木笙看向众人。一人禀报道:“我们是在一个枯井里面找到的陈皇。找到了便送回来了。”
柳木笙怒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诊过脉,在柳木笙满是希望的注视下摇了摇头:“这种毒老夫从未见过,请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