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后的屏风,轻薄的屏风后女子舒展的肢体若隐若现。
凤澜渊走了出去,关上门,彻底挡住屋内风景。
姬夜染视线上移。
银眸与金瞳在半空中交汇,毫不退让。
小院中间的大槐树下,两人相对而坐。
一狐尊华贵胄若九天神祇,一凤姝丽俊美若山水墨画;桌上一壶酒,两盏杯,倒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若撇去围绕在二人身侧的肃杀寒气,单从背影看倒似两个稔熟的好友于夜色中畅谈心事。
杯酒满斟,凤澜渊将酒杯朝姬夜染的方向轻轻一推。
“浮生醉,据说此酒饮后半生之事将如走马观花,在眼前重现。”
姬夜染盯着杯中清澈的酒水,须臾沉默,仰头将之一饮而尽。
酒水辛辣入喉,将翻腾辗转的情绪浸透,本是紊乱的心绪竟似在瞬间受到了抚慰,姬夜染不禁脱口道:“好酒!”
他目光落于对面的男人脸上,锐利如芒,“酒是好酒,可惜经了俗人之手。”
凤澜渊笑意未达眼底,“原来你也品得出这是好酒。”
姬夜染眉头一蹙,自是听得出他话中另有所指。
“狐族之人行事说话,莫不都是这般拐弯抹角?”
凤澜渊身子微微前倾了几许,“不过一杯酒罢了,你若想的倒是比本君想说的要多上许多。”他银眸波澜不兴,带着洞察人心的幽深难测。
,姬夜染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可笑。”他之所想,这只狐狸如何能知晓。
“言归正传。”凤澜渊也并无那闲心与他废话,“极乐教存在一日,便祸患无穷。凤元瑶在青屿的身边虽能守护一二,但她的性子太不安分,难免会有纰漏。你好歹也算是上古大妖,与极乐教也交手过,想来最是清楚他们的那些手段。”
姬夜染轻蔑的看着他,“你真当本尊是那女人的保镖了。”
“是。”凤澜渊回答的毫不犹豫,“将你留在她身边,本君再放心不过?”
“什么?”
“毕竟我家夫人若出了意外,你也要一起陪葬。”凤澜渊慢悠悠的说着,笑容在唇畔扩散,“似尔等这样的老妖怪,活得越久越是惜命。”
“枉费心思。”姬夜染直接起身走人,“若是真的要死,本尊不介意拉上那女人同归于尽。”
凤澜渊并未阻拦,仰头饮下一杯烈酒,唇畔笑意不散,只有一声轻讽的低语,“是吗?”
院中树下,仅余他一人,将壶中酒饮尽之后,凤澜渊余光瞥至角落。
“还未看够?看来今天本君对你的惩罚还是浅了。”
一团红影嗖的一声蹦了出来,凤元瑶跳到桌子上,盯着他啧啧摇头:“凤老三,你哪来的脸皮说别人是老妖怪?”
要比岁数大,除了那只肉球球谁能比得过你?
千年老狐狸精吃嫩草,明明是块风干的老腊肉非要装成肥美多汁的小鲜肉,啧啧……
老夫少妻要面临的问题真是比她想象中还多啊。
凤大爷这会儿瞧着心情甚好,轻呵了一声,眉眼处又溢出几缕邪气,“本君眼下的人族肉身不过三十余栽,自是称不上老字。”
凤元瑶呵呵,给了他一双白眼,嘀咕道:“装嫩!”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