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之中呆得时间足够长,那他能拿到的薪饷,便会越来越高。臣弄到过这份文书,精粗算了一下,如果一个士兵足够好运,能在明军之中呆上十年不死的话,那他能拿到的薪饷足以比美我们的将军。”
“十年不死,十年也升不上去,这运气也不算太好吧?”曹天成失笑道。
“陛下,臣只是打一个比方,明人当兵,是可以凭此养家糊口的。其薪饷之高,让人咋舌。在明国,一个普通的农户,辛苦一年所得,最多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当兵,一年可得百两薪饷,一旦打仗,奖赏,缴获这些加起来,那就更多了。所以明军一旦召兵,投军者便蜂涌而至,招兵者精挑细选,所招兵员,素质愈来愈高。”曹辉吐出了一口浊气:“像这一次,秦风新编两个战营,一个是王筠的抚远营,一个是吴岭的猎豹营,这两个战营的兵源都来自原先的北地四郡的军队,本身就是老军,在我们看来,都是战力不错的军队了,但秦风生生地裁撤了三分之二,三万人的军队,最后就只挑了一万人出来。”
“这个我们学不来!”曹天成摇头,“大齐幅员辽阔,麾下各类兵员加起来,超过百万。如果像秦风那样高薪养兵,那会生生被拖垮的。”
“是,陛下,高薪养兵,臣认为秦风也不可能坚持太久,他的战线愈拉愈长,军队会愈来愈多,明国财力必然难以为继,现在恐怕也是在强自支撑。明国发行的那个纸币,臣也与户部的大人们探讨过,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秦风掠夺民财的一种方式,恐怕不久的将来,便会惹出大乱子。”
“这件事户部跟朕专门禀报过,大齐不是禁止流通明国的纸币了么?”曹天成道。
“陛下,明面上是禁止了,但私下里,仍有流通,因为他的确很方便。”曹辉道。
“你的鬼影还在模仿伪造他们的纸币?”曹天成笑问道:“这等伎俩,有用么?”
曹天成有些赫然,“陛下,您可别小看这事,要是真能成功,就足以让明国阵脚大乱,只可惜,不知道明国的纸币究竟是如何印制的,极难仿造,我们制作了一批出来,品质相差太大,别说大规模输出,我派了人去明国一些偏乡僻壤试着花用,结果都被人举告,折了好些人进去。事后才知道,明国的太平银行,还有户部,都派有专人教授百姓如何辩识真假纸币,原因竟然是在明国国内,早有人看中了这一点开始仿造,当然下场很惨,一旦被抓住,便是掉脑袋的下场,现在鬼影仍在研究他们的制作方法,一旦有所成,其效果甚至将胜过一支大军在战场之上的收获。”
“这事儿你自己去弄,我就不管了。”曹天成笑道。“还是说说他的军队吧!”
“是,陛下,除开高薪养军之外,秦风对于军队的装备更是到了一种偏执的程度,明军的装备可以说是天下军队之中最好的,不说矿工营这样的重步兵,他的普通军队,其装备便足以与我们的龙镶军相比美。陛下,鬼影曾想法设法弄回来过他们的弩机,石炮等实物,可惜我们的兵工坊仿制不出来。”曹辉遗憾地道:“其威力,让人叹服。”
“不止这些,还有明军的环首刀,你从中平弄回来的马槊,都是国之利器。”说到这些,曹天成的脸色也有些阴暗,“工部的大匠们说,不是他们造不出来,而是我们大齐的冶铁炼钢的水平达不到明国的程度。秦风在明国对这些匠人许以高官厚薪,朕让户部也照此办理,以激起这些匠人的向上之心,嘿嘿,居然推三阻四,到现在,还没有拿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
“陛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兵工坊,冶炼厂的背后,都蕴藏着巨大的利益,每一个官帽子,便是一座金山,自然很难让某此人心甘情愿的让出来。”
“朕现在还有耐心等着这些人自己转弯,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朕祭出刀子。”曹天成冷然道:“事实已经证明了,秦风的这一套还是很有用的。我大齐的人才比明国少吗,不,只会多,只要我大齐的匠人们能像明国的匠人们一般用心,超过他们,轻而易举。”
曹辉默然,想要撼动一个顽固的利益集团,又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皇帝虽然称孤道寡,但国家却是由一个个利益集团组织而成,没有了这些人的拥护,皇帝可就真要成孤家寡人了。皇帝投鼠忌器,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