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鲜碧松的消息吗?”
拓拔燕摇了摇头。
郭显成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最后那一点点奢望,转身纵马,向着登县城门奔去。
隔河岩,高坝。鲜碧松成了翁中之鳖,笼中之雀。当数千骑兵出现在自己的后路上的时候,鲜碧松就知道,一切都完蛋了,突围成了一种奢望。
这个时候,带着上万败军想从骑兵的眼皮子底下突围而去,会演变成一场大屠杀。不会有几个人能逃脱这场劫难的。
三万大军,血战经日,到得最后,只剩下了一万余伤痕累累的人固守在高坝这道高高的拦水坝上。明军到最后战斗结束的时候,也没有攻陷这里,但现在,却成了齐人自己的牢笼。
明军并没有向他们发起最后的进攻,鲜碧松其实很希望他们这样做,如果是这样的话,垂死挣扎的齐军还有最后一战之力,还能给明人造成极大的损失。
他最怕就是敌人用钝刀子割肉,但害怕什么便来什么。明军在将他包围在这道高坝上之后,便丝毫没有了进攻的意思,只是在不停的修建土墙,一层又一层的修建,而站在高坝之上,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明军的调动,那些呼啸来去的骑兵,有时候甚至会迫近到一箭之地内,对着拦水坝上的他们指指点点,纵声大笑。好像齐人已经成了他们追击的羊羔,而此时,他们只不过是是在打量从那里下刀子才好。
军粮还是有一些的,节约一些,稍能支持一段时间,最让鲜碧松痛苦的却是没有药材,随军的医正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伤兵们的伤势一点点恶化,最后痛苦万分的死去。
营地里,处处充斥着伤兵们的哀嚎之声。
会有援军吗?鲜碧松不知道。但他知道,即便有,也不会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而以自己现在麾下的现状,是绝对等不到那个时候的。已经不能指望郭大将军来救援自己了,现在,他能守出登县,就算了不起。
鲜碧松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明军使者被带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娃娃,此刻却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们将军说,如果齐军投降,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否则大军一旦进攻,则玉石俱焚。”
身后的将领们怒不遏,即便战败了,齐人的尊严也不容亵渎,听着身后佩刀出鞘的声响,看着眼前这个夷然不惧的小兵那不屑的眼神,鲜碧松大笑起来:“回去告诉你们将军,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想要,让他用刀剑来取。”
小兵冷笑着转身而去。
但明人的进攻,却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到来,只不过他们修建土墙的行动更快了一些。
相比起鲜碧松还有那么一点点坚持的力量,被困在磨盘山的曹格所部,则完全陷入到了绝望的境地当中。
往日美丽的磨盘山已经变成了黑色,盘距在半山腰以下的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林已经不复存在,燃烧的灰烬铺满了整个磨盘山,就连山上残存的数千齐军,也一个个如同煤窖里被刨出来的一般。
他们没有粮食,甚至很多人连兵器都没有,绝望地挤在磨盘山的中上部,等待着明军最后的攻击。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来,只是因为山下余火还没有熄灭,那些黑沉沉的灰烬之下,现在也成了阻拦明军的一道屏障。
曹格自从那一场大火之后,整个人便似乎魔障了,在山顶的最高处,他盘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唯有一面大齐烧得是破洞的大齐旗帜在他身后飞扬。
“你说他们能挺几天?”大柱看着光秃秃的磨盘山,看着山上那些绝望的齐军,问着身边的吴岭。
“如果是我,可以坚持一个月。”吴岭冷冷地道。
大柱哧的一笑:“一个月?你吃灰啊?”
“有吃的!”吴岭的眼睛里有冷光在闪烁。
大柱正想大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吴岭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烤肉的香味。如果齐人不想被饿死的话,那些灰烬下面,说不定还能刨出来一些能吃的。”
大柱的喉咙里传来干呕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吴岭嘿嘿的笑了起来,转头看着离开的大柱,自言自语地道:“在想些什么呢,这场大火,磨盘山上被烧死的野兽也很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