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才赶紧拱手道谢。
“郡守一定是在想,本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泉州吧?”手里的茶还没有端稳,耳边便又响起了昭华公主的声音,胡逸才手一抖,险些丢了茶盏,这正是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思虑再三,胡逸才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正色道:“公主殿下,微臣正有此想,公主殿下贵为大明皇后,所言所行,自然代表着大明皇室,公主此来,可有正式国书?”
闵若兮虽然是楚国的昭华公主,可也是大明的皇后娘娘,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大楚的事情,从正理上来说,她还真就管不得。
当然,这只是从常理上来说。如果闵若兮当真要在泉州伸手,胡逸才觉得自己的小肩膀肯定是扛不住的。
听了胡逸才的话,闵若兮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皇兄被围潞州,性命危在旦夕,我岂能无动于衷?持书使节,大明朝堂正在商议派出,本宫却是等不得了,便先行一步。”
听了闵若兮的话,胡逸才微微点头,果然是如此。
如果说胡逸才当真是酒囊饭袋,那也是冤枉他了,做官能做到一方封疆大吏的,又有谁是蠢蛋?他在泉州甘当孙子,自是审时度势,既然不敌,又何必强出头,左右宁氏又没有造反,现在泉州政通人和,上缴中央的财赋连年稳中有增,这就说是他的策略是对的嘛。
“不过持书使节虽然要晚一些才能抵达上京城,但大明的军队,却是已经开始行了,昭关,吴岭大将军已经出兵,西北,陆丰将军协同武腾郡守正在攻略齐国西北部。”
“微臣先谢过皇后娘娘对大楚的策应。”胡逸才认真的道,这些事情,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本宫在海上行船多日,如今齐楚战事是一个什么状况,完全不知,朝堂之上又是怎么一个说法,郡守为一方封疆大吏,当有所知吧?”闵若兮问道。
胡逸才清了清嗓子,“正要禀告公主殿下。潞州之围尚未解除,不过近日却有几件事,使得潞州之战有了转机,安如海大将军横穿落英山脉,如今已经杀入齐国境内,一路迫向齐国都城长安,江涛将军亦率一万骑兵,杀向齐国腹部,再加上武郡守在西北,如今虽然皇帝陛下被困潞州,但其实齐国也是风声鹤唳,如果齐国要调主力去进剿这几支部队的话,皇帝陛下所受的压力将大减。”
“江涛杀向齐国腹地,那程帅呢?”闵若兮惊讶地问道。
“回公主殿下,程帅正在向后撤退。但齐将周济云一部,尚在与程帅纠缠。”胡逸才脸色微变道。
“朝廷诸公有何说法?”闵若兮问道。
胡逸才苦笑道:“整日里吵个不休,到现在,还没有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
“争吵不休?”闵若兮冷笑,杨一和之后,闵若英找了一个听话的首辅,可这个首辅却没有足够压制朝臣的威望,当这个皇帝不在上京城的时候,马向东便立即失去了对朝堂的控制力,如果杨一和尚在,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等他们吵出一个结果来,只怕什么都晚了。”闵若兮哼了一声:“胡郡守,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先到泉州来吗?”
“微臣愚钝。”胡逸才还真是不知道。
“大明皇帝陛下与臣工们对齐楚之战商讨良久,得出了一个结论,此战之后,大楚东部六郡必不可守了。”闵若兮轻声道,“如果一个应对不善,齐军便是长驱直入,直迫上京的局面,现在朝堂诸公之中,还有不少人嚷着要追究程帅擅自撤退,不去潞州替皇帝陛下解围之责吧?”
“殿下明察秋毫!”胡逸才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其中的一个,得知此事之后,他也是上书要求追查程务本。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闵若兮轻蔑地道:“程公之所为,方是为大楚江山着想,只可惜,朝堂之上,尽是一群尸餐素位之徒。”
胡逸才顿时脸上发红,按昭华公主所说,自己也算是其中一员了。
“这就是我来泉州的原因了。”闵若兮道:“东部六郡已不可守,即便是天子突围而出,但东部边军损失太大,东部六郡已是守不住了,如果还在那里纠缠,正中齐国下怀。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程公这一次撤退的落脚点,必然会是在荆湖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