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微有些发抖。秦风是没了,但舒畅还在,而且,敢死营的复仇已经开始了,一个九级的高手,每每想到这个,剪刀心里便有些发凉,如果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好在,安如海还在城中。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来,缓缓地掀起自己的面罩,扫了一眼所有的士兵,举起了手,在空中用力一挥,然后转过身来,大踏步的离开了校场。
随着剪刀的离开,校场之上传来了稀里哗啦的一阵阵甲叶相撞的声音,绝大多数士兵在这一瞬间,全都瘫在了地上,剩下的极少数,也是拄着长枪,弯腰不停地喘着粗气。
今天他们运气不错,比平常的训练量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脱下盔甲,剪刀走出了军营,身后,跟着足足二十人的卫士。当然,他清楚,这些人是根本保护不了他的,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在刺客出现的时候,用他们的身体和生命为自己争取一丝逃命的机会而已。
现在他的身份与以前大不一样,在敢死营时,他想进城,还得换上便服,可现在,他在安阳城中拥有了一幢大宅子,这幢宅子,本来以前是杨义的。不过现在杨义已经挺尸了。
当然,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住,他的父母被内卫从秋水城送了过来。现在宅子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从杨义原先的家人之中选取的十来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仆人丫头侍候父母。可纵然如此,在那幢大得有些过份的宅子里,依然显得极其冷清。
剪刀这一辈子一直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爹娘,因为他的冲动,爹断了双腿瘫痪在床,母亲哭瞎了双眼,两老在秋水城苦苦捱着日子,在敢死营的时候,剪刀努力学习,奋勇作战,直想着早日能洗白自己,然后回到父母的身边。
现在他做到了,虽然过程并不光彩,但能让父母过上安稳的,幸福的日子,是他现在唯一的安慰。
为了这个,其它所有的仇恨,愤怒,他也觉得值了。
走进朱红的大门,越过长长的廊道,走到后面一个小小的院落,两位老人住进宅子之后,宽敞高大,富丽堂皇的主屋,他们是怎么也不住,说是住不惯,最后自己选了这个小小的院子,这里,原本是杨义的一个管家居住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小院,两人也觉得太奢侈了。拗不过二位老人的剪刀,也只能随了他们的意儿,自己在这个小院儿里,也准备了一间卧室。
走到小院门口,挥了挥手,随行的二十名卫士立刻四散到了周围,剪刀在门口停顿了片刻,揉了揉自己僵硬的面庞,露出了一丝笑容,伸手推开了房门。
“爹,娘,我回来了。”他语气欢快的喊着,背着手,昂首阔步走进了院子,活脱脱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安阳城外,帽儿山上,迎来了两个远道而来的人。
“当初我们便是在帽儿山驻扎。”看着秦风大步走在前方,娴熟的避过一个又一个的陷阱机关,跟在他身后的舒畅低声道。“这些东西,也就是那个时候布置的。那时候,我们面对的是十几万人的西秦人,本来以为活不下去了,但没有想到,西秦主帅卞无双并没有进攻我们。让我们侥幸活了下来。”
停顿了一下,舒畅苦笑起来,“当然,现在这一点也成了我们的罪状。在老百姓们看起来,这事儿的确是不合常理。对了,当时卞无双还派人给你送来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你欠他一个人情。”
秦风脚步不停,继续向着山上爬去,边走边道:“卞无双的本意只是想抢掠安阳郡,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与敢死营火拼一场,与他来说并不划算,不过他这个人情我仍然记下了,我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还他的。还有邓朴,我也欠他一个人情,呵呵,说来也真是可笑,我居然欠了我这么多年的敌人好几个人情。”
“马猴说小猫夫人和儿子的坟墓就在这上面,去看看吧,拜祭一番,可惜了,是一个好女人呐!”舒畅叹息了一声。
两人脚步沉重地爬上了山顶,一处朝阳的坡上,两人看到了那座坟墓,石碑之上,紫黑的字迹显得格外显眼。
“看来是小猫用自己的血写的。”站在墓前,舒畅双手抱拳,长长一揖到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