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的,只看射击的人水平怎么样?咱们大明现在的强弩是不靠准头了,反正一射出去便是唰唰的一根接着一根,就是蒙,也能蒙着,但过去,咱靠他可就全靠个人的技术了,姜辉,你便瞧着吧,这一次我一定干一个齐人军官下来,杀一个齐人校尉,咱们村子今年就可以免去所有的税收了.”
“真要能干掉一个齐人校尉,免了我们村子里今年所有的赋税,我请你喝酒.”姜辉半信半疑地道.
“你可真小气,一年所有人的赋税加起来就值一顿酒啊!”鲍安翻着白眼,拍着强弩,”你去看看别的村子有没有?”
“一家请你一顿!”姜辉大声道.
“好.”鲍安大喜:”那就说定了.大丈夫一言,四马难追,瞧,他们过来了,咦,这一次人数不少呢,莫不是有上千人罗.”
看着远处奔行而来的齐人,姜辉只觉得腮帮子有些疼了,”他娘的,这一次怎么这么多?鲍武官,我们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鲍安不慌不忙地将箭楼之上的狼烟点燃了三堆,回过头来道:”从县城骑兵过来,最快也要一个时辰,也就是说我们要独自支撑一个时辰,上千的齐兵呢,看到三堆狼烟,其它村子也不会来支援我们了,只能靠我们自己撑过去,姜辉,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一次只怕要死人了.”
姜辉沉着脸不作声.
“你下去带着大家作战吧,该说的,早前我也都说了,大家的配合也都差不多就这样了,关键是心不能乱,不要慌,更不能怕,打仗嘛,比得就是一个心气儿,谁要是先怯了,那就肯定要输,敌人是多,但我们有高墙阻挡,他们又没有重武器,一个时辰,不是什么难事.我留在这里,看能不能找机会干掉他们的领头的?只有一次机会,一次射不中,再想向他下手可就难了.弄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只怕他想不到我们村子里会有强弩这样的玩意儿.”
“行,我先下去,咱们不怕死,娘的,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狗日的三天两头来捣乱,泥人儿也还有几份土性呢,我也算明白了,不弄死他们,我就没好日子过.”
姜辉走到高墙之上,他能感觉得到村子里所有的人的担心,恐惧,以前也有齐人来袭,但多时不过两三百人,少时只有百来人,更多的是骚扰,破坏,但这一次一来就是千人,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不用怕,他们又没有投石机,又没有强弩,打不垮我们的墙,想上来,就得爬,我们手里的刀斧是吃素的吗?砍死他娘的,我们这些人,还怕死吗?只要坚持一个时辰,县里的援兵就来了,他们敢来,就把他们全都弄死在这里!”姜辉挥舞着刀,在高墙上奔来走去地鼓着劲,垂头看见下头站在两桶水边上的媳妇,大声吼道:”屋里的,饭菜放在锅里温着没?打跑了这些强盗,我还要喝几杯呢!”
下头女人脊背之上还背着襁褓着的娃娃,听到姜辉的吼声,赶紧挥舞着手道:”当家的,都温好了,我盖好了锅盖才出的门.”
城墙之上传来了笑声,恐惧和担心在笑声中一点一点的消散.
远处,齐人开始展开了队伍,踩踏着那些长势极好的庄稼向着这个村子稳稳行来,看着那些倒伏地上的禾苗,高墙上头立时便传来了痛骂之声,这可是村子里人数个月的心血啊,从春播开始到现在,像侍候祖宗一样的侍候着这些庄稼,现在却被毫不怜惜的踩踏在地.
没有挨过饿的人,永远也不明白那些挨过饿的人对于食物的爱护.
离着高墙百余步时,齐军停顿了下来,稍作整顿之后,数队齐军开始继续向前逼前,剩下的齐军则停留在了原处,姜辉看着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齐军,看服饰应当是一个将军,跟着鲍安在一起混久了,他也能通过敌人甲胄样式的不同,分辩出敌人将领的不同级别.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仍然静悄悄的箭楼,如果鲍安能干掉这个家伙,那可就不仅仅是一年的赋税了,村子里还有另外的赏赐可拿.
齐人还在继续推进,直到推进到三十步左右,才停了下来,他们这是欺负村子里没有弓箭手呢,而明军的弩机,又是绝不可能配发到村子里的.
齐军取出了一个个的绳子,绳子前头,连着一个个的圆球,看着他们将圆球点燃并将空中挥舞的时候,姜辉立即回头大声吼道:”准备灭火,他们要纵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