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真没有说笑。”贲宽认真地道:“去年过年的时候,大臣命妇们进宫给皇帝陛下贺年,皇帝发下了赏赐,大家拿回家一看,那些小物件,很多都是来自楚国,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今年打下秦国之后,我们的陛下可是正儿八经的提出要加薪饷,因为以前国家财政吃紧的时候,皇帝陛下的身家统统都借给了户部,但事过之后,苏老头却不还了。认为陛下拥有整个大明,根本没必要还,后来耿精明上任,以这件事情是前任办的,他不清楚,也赖着不还,陛下没办法,这才提出要加薪饷。”
曹云不禁无语。如果说大明的朝臣们不敬皇帝,但秦风在大明却是令行禁止,上上下下无不宾服,但在这样的事情之上,却又与皇帝作对,让皇帝过得困窘无比。
“不知贵国皇帝原来的薪饷是多少?”
“十万两!”贲宽道,“听起来不少,但皇家用钱的地方更多,所以啊,我们的皇帝陛下,日子过得一直紧巴巴的。”
十万两很多吗?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点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大齐皇帝拥有自己的庄园,自己的生意,光这儿每年就进项数百万两,每年大齐的赋税收入的十分之一也要入皇帝的内库,所以大齐的皇帝,其实就是大齐最大的财主。但到了大明,皇帝过得反而还不如一个大臣了,至少曹云每年的花费,就不止十万两银子。
大明没钱吗?肯定不是。大明的军队是全天下军队之中装备最豪奢的,士兵们拿着独步天下的薪饷,他们可以奢侈的免除百姓的徭役,大幅度除低百姓的税赋,他们可以免费给小娃娃们提供读书的机会,他们在全国大兴水利,修建道路,桥梁,但皇帝,却过得如此紧巴巴的。
这或者就是秦风所说的不同的观念,必然会拥有不同的视野,匹配不同的行动,支付不同的代价,最终导致不同的结局。正因为有了一个如此克己的皇帝,大明才会如今的兴旺局面。
但秦风能做到的这一切,大齐的皇帝能够做到吗?曹云摇了摇头,遑论皇帝陛下了,便是自己,又如何能做到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身边这个瘦瘦小小的郡守,年纪不大,但脸上却满是风霜之色,一双手骨节粗大,能让一个读书人有这样的一双手的原因,只可能是他经常性的亲自参与某些需要劳力的事情,以前只听说过马向南凡事亲力亲为,今天却又看到了一个。
曹云很担忧,他不怕大明有一个或者几个这样的官员,他最怕的这是大明官员的一个普遍的状态,那对于大齐来说,就太糟糕了。
但有那样一个皇帝,麾下便有马向南贲宽这样的官员,会很出奇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来得对了,不亲自来看一看,从那些探子搜集起来的情报之中,又怎么能看到这一些情况呢?
正思索着,院子里突然响起了清越的钟声,瞬息之间,便从一个个屋里涌出一群群或大或小的孩子,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列成了整齐的队伍,几个老兵模样的人从另一间房里走了出来,站在了这些孩子们的面前。
每一群孩子前面都站着一个孩子在大声的下达命令,整理队伍,竟然如同军队中一般无二,随着一声声的号令,很快地一个横平竖直的队伍便在院子里排列整齐。
几个老兵这才走上前来,开始带着孩子们一板一眼的打着拳。
“这么小的孩子,也要进行军事训练?”曹云盯着这些娃娃,眼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哪里是什么军事训练?”贲宽笑道:“就是课余之时,让孩子们煅炼煅炼身体而已,读书可以明礼,而这些却可以健身。一个健康的体魄,才能让他们以后无后顾之忧嘛!”
贲宽说得很随意,但曹云可不这么想,这些孩子们的刚刚展现出来的队列队形,分明就是军队才会操练的,也就是说,大明从这些小娃娃就开始进行军事训练了,将来这些人如果进入军队,不用多费力便会很快掌握军队之中的那一套号令。让一些普通人如同军队一样的令行禁止,这有多可怕,曹云自然能够想得出来。看着那些小小的身板在院子之中一板一眼的操练着的身影,曹云的眼中露出了深深的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