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爆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或惊喜,或难以置信的惊叹之声.
军汉哐哐的敲着大锣,竭力让对面那些惊喜的百姓安静下来.然后用手里的锣槌指着远处那一个个的草棚子,”乡亲们,看到那些棚子了吗?那上面有你们原来的县,乡,村的名子,你原来居住在哪里,就去哪个棚子报到,会有人替你们凳记造册,重归民藉,从你的名字被登上户藉薄的那一刻,你们就是大明的百姓了,你们将享有大明百姓所享有的一切福利.不识字不要紧,互想问一问.现在,请大家不要慌乱,听我的指挥,依次前去报名.”
敲着锣,大汉走进了百姓群中.
忐忑不安的百姓,在敲着锣的军汉的指挥之下,拖儿带女的一队队走向了那一字排开的棚子,然后在另外一些人的询问,指引之下走向各自己的所属地.
棚子里的文吏们,登时忙碌了起来.
樊昌垂头丧气的坐在距离昌渚县大棚不远的一张长板凳之上,他又升官了,因为在昌渚前线表现优异,现在的他已经升为了副尉,手下统带着一千士兵,现在整个场地的安全秩序就是由他来负责的,他每天在安排完军务之后,都会守在昌渚县的棚子底下,瞪大眼睛看着一个个走向昌渚棚子的百姓.
他在等着,等着他被掳掠到齐国的哥哥嫂嫂侄儿侄女们回家,他已经守了一个多月了,却每天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回归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樊昌的希望也在一天比一天低,从回归的那些人哪里打听到,在齐国,每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的人难以计数,他的情绪便愈加的低落下来.
他烦燥地用刀鞘狠狠地戳着地面,将地面捣了一个小坑出来,仍然没有停下,一下又一下地猛戳着.
“樊哥,别担心,好人有好运,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大哥大嫂今天就能回来,您要不先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盯着.”已经是伙长的小亮,看到烦燥不安的樊昌,低声劝慰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樊昌瞪着血红的眼睛道:”我大哥就是太老实了.不,我不能去歇着,你又不认得我大哥.”
樊昌执拗地守在哪里,却又不敢抬头去看那一路路归来的百姓,只是低着头,拿着刀鞘用力地戳着地面.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耳边突然传来了小亮低低的声音:”樊哥,有个老汉一直盯着你看呢.”
“我大哥才三十多,什么老汉!”樊昌不耐烦地说着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小亮所说的那个盯着他看的老汉.
只是一眼,他便怔住了.
然后猛地跳了起来.
虽然衣衫破破烂烂,满头花白的头皮,一脸的皱纹风霜,但樊昌仍然一眼便认出来了,那就是他的大哥.
兄弟两人相差十好几岁,自小樊昌便是被大哥像是养儿子一般养大的.
樊昌张大了嘴巴,想要喊一声大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嘴巴不停的开合着,手僵硬地抬起来,眼中热泪长流.
对面的那个老汉,看着樊昌,有些犹豫,有些胆怯,畏畏缩缩地眼神闪烁着,自然也不敢相信对面那个穿着鲜亮军服,英姿飒爽的军人便是他那个映象之中年幼的弟弟.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却都没有向前迈出一步.一边的小亮看到这场景,自然是明白这个老汉就是樊哥一直念叼的大哥了,两边各瞅一眼,看见樊昌如同迷瞪了一般,心中不由大急,可别犯了痴病了,心里一急,也就不管不顾了,抬手一巴掌便扇在樊昌的脸上.
“樊哥,醒来!”他大吼道.
随着响亮的一记耳光,樊昌终于发出了声音.
“大哥!”他嗥叫着扑了过去,离着老汉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两膝一软已是跪了下去,在地面上滑行几步,两手一张,已是紧紧地抱住了老汉的双腿.
“是阿昌吗?是你吗,是你吧!”老汉哆哆嗦嗦的伸出双手,捧起樊昌的脸庞,瞪大眼睛细细地看着.
“大哥,是我啊,是阿昌啊,你怎么变成这样啦,你怎么老成这样啦?”樊昌号淘大哭.”嫂嫂呢?大牛二牛呢,大妞呢?”
人群之中,又有几人奔了出来,一个形容憔悴的老妇人被两个半大的小子扶着走了过来,”是阿昌吗?”
“嫂嫂!”看到与大哥一样,头发花白宛如花甲老妇一般的大嫂,樊昌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