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一,当然便成为了某些人争抢的好地方了.不过以前程务本活着的时候,没有敢打这个注意,程务本死了,不是没人没动过心思,但稍加试探,便绝了心思,谁想来新宁,只怕要站着进来,横着出去.武腾在新宁呆了十几二十年了,影响力早已经根深蒂固,上上下下,无不被他掌控得严严实实,特别是军队,更是唯他之命是从,兵马虽然比以前少,但战斗力更强,如今的他,可不是日渐势危的楚国朝廷想动就能动得了,反而要小心翼翼地巴结着他.
现在的武腾,过得很是惬意.但他心里也很明白,这样如意的日子,终有过到头的时候,明国与楚国的蜜月期已经渡过,终有一日,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在郭九龄死于上京城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不由得苦笑连连,看来这个时间还是比他预料的要提前了.
他与明国出云郡的高层一向有来往,而对面的试探也是愈来愈露骨了.其实武腾很清楚,他的选择并不多,新宁的生命线,就掌握在明人手中,特别是在明国占领了秦地,打通了落英山脉这个天堑,将安阳与青河连接起来之后,他们已经有了更多的选择.
而新宁,一旦失去了这条商道,立时便会被打回原形,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立时化为泡影,百姓将不会有充足的粮食,士兵不会再有足够的军饷,以前还能靠着朝廷多多少少拨付一点,而现在,根本就不用指望.
明人要收拾他,都不需要动兵,斩断这条商道,就足够活活地将他憋死了.
其实他的心思,早就已经偏移到了明人的那一方,这一点,在夜深人静扪心自问的时候,他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只是程务本的死,给他的震撼很大,一方面愤怒于闵若英的无情绝性,另一方面,却又被程务本毅然赴死的决心所感动.
他是程帅的老兵啊!真要走上这一条路,又如何对得起程帅呢!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心结了.
大楚内卫驻新宁的指挥张潮大步走了进来,”郡守,朝廷那边,快马送来了皇帝的旨意.”
“那小子又要干什么?”武腾没好气地道.
新宁的内卫张潮,早就已经完完全全的投靠了他,现在倒是他手上的一把得力的武器,大楚内卫但凡有什么动作,通过张潮,他一清二楚.
“又找咱们要钱.”张潮与武腾一样,对于上京城内那张龙椅上坐着的闵若英都是毫无敬意,”明人断了他们的贷款,不许粮食等物资流入楚国,现在大楚已经是岌岌可危了,百姓无粮,军队无饷,他要咱们提前交后年的税呢!”
张潮将盖着皇帝大印的旨意递给了武腾.
武腾随手将圣旨丢在案上,怒道:”凭什么?咱们不但交了今年,还交了明年的,现在居然要交后年的,是不是再过几天,又要咱们交大后年的,甚至连未来十年的赋税都给他交去啊?咱们新宁不要活吗?我们也还有几十万百姓,上万士卒需要养活呢?”
“就是啊,郡守,太没有道理了.”张潮附和道:”这一次不单是我们,连安阳那头,也是一样,要求他们交后年的赋税呢!”
“朱义那边是个什么动静?”武腾掀了掀眉毛.
“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估计也够呛,他们有几十万卞无双的眷属要养,今年又投入了大笔的资金修建落英山脉通往青河的大路,估计也是囊中羞涩.”张潮道.
武腾嘿嘿一笑,重新坐了下来,玩味地拿起那张旨意看了看,又随手丢在一边,”回头我便让长史写一封回书过去,就说我已经穷得没米下锅了.连士兵都已经欠饷了,现在正在变卖自己的家财给士兵发饷呢,生怕激起兵变不好收拾啊!”
张潮嗬嗬一笑,”正当如此,我们纵然是下蛋的金鸡,可也不能杀鸡取卵啊!”
“咱们这只金鸡,也不知还能下几天的金蛋!”武腾哼了一声:”现在明国不许粮食等物资流往大楚,咱们这条商道已经萧条了大半,要是接下来再不许楚国的丝绸瓷器等进入大楚,咱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会吧?”张潮一惊:”咱们与明人的关系一向不错,他们不会这样置我们于死地吧?”
“谁说得准呢?”武腾叹了一口气:”郭九龄死在了上京城,看来这一次是真触怒了明国皇帝了,依我看,大明要就要对大楚动手了,我们啊,难办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