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心情显得极好。
“亲王殿下,他们都在洛阳,过得很好。您只要到了洛阳,自然便会看到他们。”周一夫笑吟吟地道:“你将会成为我们的皇帝陛下,您的儿子将是我们新大齐的皇子,未来的继承者,谁敢为难他们呢?”
“在洛阳吗?”曹云苦笑:“我只要出现在洛阳,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走了。”
“亲王殿下,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们都没有什么回头路好走。”周一夫道:“这是我们这些人的幸运,但也是最大的不幸,我们只能向前,一直向前,后退一步,也许就是万丈深渊。亲王殿下,您想好了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曹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明天,我们就启程去洛阳吧。大齐不能在这样耗下去,必须要尽快的结束这种乱象。”
他站了起来,走到里屋之中,片刻之后走了回来,手里捧着一叠书信,放在了周一夫的面前:“这些信,替我送给收信的人。”
“好!”周一夫微笑点头,轻拍手掌,召来一人,将书信交付给那人,吩咐道:“用最好的马,归妥当的人,将信件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收信人手中。”
“遵命!”来人接过书信,躬身退下。
“周老先生不看看信的内容和收信的人吗?”曹云有些讶异地问道。
“是那些人我心中有数,至于信的内容,不看也罢。”周一夫微笑道:“既然咱们上了同一条船,那彼此之间的信任就不可或缺,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亲王殿下的能力,大齐的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片刻之后,木屋之外响起了密集的急艰难的马蹄之声,曹云脸色平静,他知道,随着这些送信的信使的离开,对于大齐来说,最为关键的一段时期已经开始了。
“亲王殿下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将启程去洛阳,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您登基的一切前期工作,到了洛阳,只需要您再最后确认就可以了。老臣先告退了,陛下。”周一夫笑吟吟的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倒退两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曹云这一次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没有回礼,甚至没有说话。
屋内灯光微暗,王妃从里屋慢慢地走了出来,替曹云轻轻地按揉着肩膀,曹云能感到那一双手抖得厉害,他无言地伸手,握住了王妃的手。
就在周一夫与曹云在石泉湖畔的木楼里享受着全鱼宴的时候,在数千里之外的楚国荆湖郡大将军府内,卞无双正在会见一个来自齐国的客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曹辉了,但却从来没有这一次这样郑重其事,如果说以前仅仅只是敷衍,那现在就是他开始真正考虑对方的提议了。
“卞大将军,您没有多少时间了。”曹辉看着对方,语速很慢,语气也极平常,但却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与过去他来见卞无双大不相同。“明国已经对楚国开始下手了,秦风孤心苦诣的经营了数年,一朝发动,果然是如雷霆万均,楚国支撑不了多久了,等到秦风的马蹄踩到了上京城中,您,卞大帅,存在的价值还有多少呢?到了那个时候,只怕秦风就要收拾你了吧?”
“只要我手中还有强悍的军队,那我就有存在的价值,更何况,大明还有强敌在外,比方说你们大齐。我只需到时候奋力向前征战齐国,也就够了。”卞无双冷然道。
“我不觉得大明觉少高明的将领。”曹辉冷笑:“我也不觉得大明会容忍你这样的存在,独拥大军,割据一方,你难道看不见,大明辖下,可有世家豪门的立锥之地?不要跟我说那些巨豪富贾,说得不好听一些,他们就是大明朝廷眷养的一条条肥猪,什么时候想宰一个就宰一个。”
“似乎你们的皇帝也正在计划铲除国内的豪门世家。”卞无双道:“在你齐国,我有立锥之地?”
“自然是有的。”曹辉道:“你与我们大齐的豪门世家完全不同,他们是毒瘤,是脓疮,正在吸着大齐的鲜血而养活自己,你是完全不一样的。齐国内的那些豪门世家,对大齐来说,不但没有了利用价值,反而成了害虫,而你,有着巨大的利用价值,卞大帅,我这样赤裸裸地说,你不会感到不愉快吧?”
“能有利用价值,这便是一个人存在的价值。这有什么不愉快的?无非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罢了。”卞无双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