袤的土地荒芜着,这些被俘的家伙,一个个都龙精虎猛的,皇帝怎么舍得将他们杀了?留下来驯服以后,为大明添砖加瓦才是正经。
其实这也是大明朝廷上诸位大佬的想法,所以江上燕在刑州一通好杀,已经让首辅权云在内的诸人大为光火,都御史衙门可是连连上折参奏,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战争正在关键时期,被皇帝和首辅联手压下去了而已,可以想见,当大局已定的时候,江上燕必然要因为这一件事吃挂落。
既然有了这个想头,这些被俘的人,除了被捆得无法动弹之外,倒也没有受到别的什么虐待,那些受了一些轻伤的家伙虽然也被绑在里头,但却有明军的军医来替他们上药包扎,大明的军医,自然比火凤军的军医要高明太多了。至少这些家伙在被救治一番之后,不致于丧命。要知道在这年头,在战场之上真正被当场砍死捅死的人反而并不多,倒是那些受伤之后得不到及时救治或者救治不当在以后的岁月之中慢慢死去人太多了。
重伤的俘虏自然就不适合被丢在这里了,这些家伙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便被抬去明军的伤兵营里,那里有更高明的大夫等在哪里,该锯腿的锯腿,该砍手的砍手,该开膛破肚的便开膛破肚。反正把能救你的招儿都使出来,但如果你还是扛不住死了,那也算尽了人事。
顾问现在就非常的不爽。因为作为敢死营的精锐斥候,作战的时候他被丢在后头看守马匹,打仗完了开始追歼敌人之后他又被打发来伤兵营打杂顺带着负责这里的安全保护。
因为早前他受伤了。就算他再三申明自己可以作战,但仍然被长官一脚踹出了队伍。眼睁睁地看着敢死营取得了一场大胜,但却与了没什么关系,心里自然也就窝着火。
提着刀,在伤兵营里走来走去,都是一些爬都爬不起来的家伙,要个屁的保护啊!顾问摸着胸前的创伤,被一箭弄了一个小洞,因为有盔甲的保护,只能算是皮外伤,但被季承捅的那一棍子就不轻松了,居然搞断了两根肋骨,也正是因为这个伤,他才成了一个看客。
那狗日的肯定已经死了。想起那个年轻的火凤军军官,顾问痛恨之余,又有些钦佩,因为那家伙的本领,实打实的比自己要强。
承认对手比自己强,从来不是耻辱,知耻而后勇,奋发努力,以后把这家伙再按在地上摩擦,那才是一个男子汉该干的事情。
顾问叹了一口气,那家伙肯定活不下来。最后被自己射中了一箭,那可是在要害,没有自己这样的盔甲保护,那家伙如活能存活下来。
前面一处营帐里突然一阵喧闹,顾问一下子加快了脚步,抢了进去,一看之下,不由火冒三丈,军医一屁股坐在帐角,正捂着脑袋里,从指缝里流出来的血就能明白他受到了袭击,能袭击他的是谁?自然是那些火凤军的伤兵,自家兄弟怎么会干这种事?
冷冷地看着被几个救护兵按在床上还在咆哮挣扎的那个火凤军军官,顾问呛的一声拔出了刀,这可就怪不得我了,一刀斫了你,谁也没话话。
走到近前,看见那人的面孔,顾问不由一楞,这小子不就是跟自己交手将自己打伤的那个火凤军斥候军官吗?命可真长,命也真硬啊!
“怎么回事?”顾问厉声问道。
“哨长,这家伙受伤颇重,先前对方的军医给他草草治疗了一下,咱们何大夫准备重新给他弄一番,好救他一命,这家伙倒好,一醒过来就给了何大夫重重一拳。”一名医护兵愤愤不平地道。
“杀了我!快杀了我!”季承也一眼就认出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名明军就是早前与自己打斗的明军军官,瞪着顾问,他嘶声吼道。
看到是这个家伙,顾问顿时就笑了。想死?门儿都没有,自己还想着以后将你摁在地上摩擦呢!
“何大夫,这家伙还有得救吗?”他转声问着那个正气怵怵地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军医。
“死不了,不过他要我治,那就快死了。”何大夫没好气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杀了我!”季承怒吼道,从他的眼中,顾问甚至看到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这家伙还真不想活了呢!这可就不好办了,得想个法子忽悠他活下来啊!不然以后自己把谁摁在地上摩擦呢!顾问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