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最好少做,哪怕你这样赚来的钱,大部分都进献给了国家,但罪过终究便是罪过,知道吗?”金景南道.
“草民明白,草民以后一定清清白白做人,清清白白经商.”殷福立刻表态,但想到这一次的事情,脸又不由得发苦:”王大人,这一次的事情?”
“这一次是我们让你做的,自然无事.”王月瑶笑道:”怎么样,那周求上钩了没有,有没有生什么疑心?”
“能弄到大量我们一直管制的棉种,他欢喜的都快发疯了,这可是他拿回去邀功的本钱.”殷福道:”可是王大人,草民有些不明白呢,这要是让齐人都大规模地种植棉花了,咱们以后还怎么赚他们的钱呢?”
王月瑶笑道:”这事儿你便不要管了.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只要做到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将棉种源源不断地通过走私渠道出售给这个周求就好了.想来此人回国之后用不了多久,一定会再一次向你求购的,你要是不愿意,指不定他还会威胁你.”
“他敢?”殷福怒道.
“就是要在他开始威胁你的时候,你才能装作不情愿的,万般无奈地再一次向他出售棉种,我们的目的,是一定要让他们在今明两年之内,至少能够种上数百万亩甚至上千万亩的棉花.”金景南敲着桌子道.
殷福有些茫然地看着屋内的几位,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他却记得先前王月瑶说过的话,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问.
“王大人,那周求很是怀疑我跟他们所说的那种以一当百的织布机,提出来想要去看一看,这事儿,草民哪里作得了主?不知王大人有什么吩咐?”殷福想起一事,问道.
“首辅,你看这事儿?”王月瑶看向金景南.
“让他去看,没什么大不了的.”金景南断然道:”以后不是还要不断地利用这个周求么,提前给他吃个定心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那些机器也瞒不了多久了,你们想想,在青河郡的试验取得成功之后,很快便会在楚地大规模地铺开,那么大的家伙,那么大的声响,瞒得过谁来?齐国的探子都不用走近,远远的听一听,看一看,就知道这东西非比寻常了.田大人,你说是不是?”
“的确!”田康笑道:”不过看到了不等于便能学去,一个冶钢炼铁的技术,齐人摸索了多少年,现在才取得了突破,但也落后了我们整整十余年,这玩意儿,就算他们看到了,想要学会,只怕至少也要十来年的功夫吧,到了那时,齐国还在不在都是问题.”
“既然这样,你便带着那个周求去走马观花的看一看,不要让他接近蒸汽机,看看织布坊缫丝坊也就够了.”王月瑶道.
“是,王大人,那我明天就安排带他去青河郡.”殷福道.
“这事儿,要做得无比自然,不能让人看出我们特意安排的意思.”金景南叮嘱道.
“是,草民省得.”殷福道.
带着满腹的不解,殷福退了出去.
他自然不知道,这只是大明庞大的摧毁齐国经济计划的其中一环而已.当齐国人开始大规模地种植棉花并且取得丰硕的收成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收获的喜悦,而是价格极其低廉的明国棉布的毁灭性的冲击.齐国种植棉花的棉农,依靠棉花来抽丝织布的家庭作坊,将在明国低价倾销的冲击之一,走上破产之路.
今天金景南见殷福只不过凑巧而已,事实上,他是来协调大明商业部和银行在这个庞大计划之中的分工和合作一事,大明太平银行长官苏缺制定的一揽子金融入侵计划,在实施的时候,自然是离不开商业部这个无孔不入的触手怪的协助的.
“田大人,早前你们的报告之中曾提到过鬼影高层秦厉进入大明之后消失了,这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吗?”金景南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没有找到.”田康摇头道:”乌正廷在武陵战区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他,我觉得他已经深入到了大明内地,但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没有发现此人的任何踪迹.”
“找到他,此人不是泛泛之辈,深入大明,必有所图,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不想他活着离开大明的土地.”金景南皱眉道.
“明白.”田康道.
此时,正在越京城兴致勃勃地逛着夜市的秦厉自然不知道他的行踪已经引起了大明最顶尖的一批人的关注.
与齐国长安不同,大明的越京城是没有宵禁的,哪怕夜已深,整个城市仍然亮如白昼,喧闹不已,而秦厉,看似毫无目的的出没在一家家的商铺之中,只不过越逛,他的内心便越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