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得来的东西,很有可能并不那么准确,樊将军与此人交情颇深,如果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说出来的话,那可信度就要更高一些了。”
“明白。”樊昌点了点头,伸手拉开牢门,大步走了进去。
听到房门的响动,孔连顺像是一头受惊的鹿一般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待看到进来的是樊昌的时候,本来灰暗的眼神瞬间爆发出了光彩,他一抬手掀开了裹在身上的被子,有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体靠着墙,指着樊昌:“樊兄,你,你回来了?”
看着孔连顺的模样,樊昌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是的,我回来了,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算是九死一生吧,不过我带去的两百多兄弟,能跟我一齐回家的,只有五十多个。他们中有些人,你想来也是认识的。”
孔连顺垂下了头,声音颤抖地道:“樊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抱歉。”
樊昌盘膝坐在了稻草之上,直视着孔连顺:“他们说你是齐国的谍探,我不信,我想亲口听你跟我说一句。”
孔连顺脸色变幻,时青时白时红,半晌才道:“樊兄,我是的。”
“这么说来,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目的了。”樊昌有些痛心地道。
“是的,因为你是明军将领,而且身处桃园第一线,必然知道很多军方的机密消息,替你找回小妹,与你刻意交好,其实都是在有意地接近你,想从你哪里得到更多的情报。”孔连顺道。
樊昌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帮我找回了小妹,就这一点来言,你是我樊家的恩人,是我樊昌的恩人。”
“樊兄,最开始,我的确是想利用你,但最后,我是真把你当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孔连顺辩解道。
“交心的朋友?”樊昌讥讽地看着他,“所以让我九死一生?所以让我的部下死伤惨重?”
孔连顺脸色苍白地垂下了头。
“你活不了啦!”樊昌直截了当地道。“虽然你一直在利用我,但我却仍然感念你对我樊家的恩情,所以你如果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可以让我去替你办,我樊昌为人如何,想必你也清楚,能答应的,一定会竭力替力办到,不能答应的,我会当面拒绝你。”
听到樊昌这么说,孔连顺的脸色更白了一些,眼中更是泪水长流,哽咽难语,樊昌也不摧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好半晌,孔连顺才止住了泪水,道:“我是有家人的,有老婆,有孩子,他们都在长安,樊兄弟,将来如果你们打到了长安,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们,能让他们活下去。我在大明昌隆银行里用他们的名义存了一大笔钱,存单在上一次回去的时候,已经悄悄地交给了他们,但我想,国安一定能查出来,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替他们保住这一笔钱。”
“我只是一个小军官,只怕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樊昌叹息了一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能帮你找到他们,让他们活下去,但却没本事让他们拿到这笔钱。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你还有什么更重要的消息,不妨拿这个来跟国安换这个条件,如果他们答应了,我到时候到时可以盯着他们实现你的要求。”
孔连顺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真的吗?”
“你一直没有跟他们交待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吗?”樊昌道:“现在由我做保,你该放心了吧?”
“自然放心,自然放心,你樊兄的品格,我孔连顺那里还有不放心的,吐口唾沫都能砸个钉儿的主儿。”
樊昌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那我走了,孔连顺,孔兄,以后我们相见无期了。”
“是我对不起你。”孔连顺凄然地站了起来,“但我仍然为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开心。”
樊昌抱拳施礼,转身向外走去。
推开铁门,那面黑衣官员已经恭候在外。
“你都听到了,你们能答应吗?”樊昌问道。
“一点小钱而已,我们国安还不看在眼里。”黑衣官员笑道:“当然,他的消息,要真有这么值钱才好。”
“这件事,我会盯着的,我知道自己份量不足,但我会求人。”樊昌道。
黑衣官员大笑起来。